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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险恶用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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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工夫,司南燕所点的菜品已全都上桌。司南燕耳力远不及柳一凡,费了好大劲,也不曾听到隔壁的只言片语。抬头一看柳一凡,见他正听得专心致志,自己索性便不再听,低下头大吃大嚼起来,却也不忘给柳一凡碗中不停地添鱼加肉、填酒布菜。只是柳一凡虽在边吃边听,却是心有专注,哪还知这盘中的滋味。又听片刻,柳一凡心中已渐渐明了,吕化等人到底是在筹划着一个怎样的阴谋。

原来,那吕化虽是利用贾平等内奸突袭了风雷帮,令风雷帮遭受重创,但自己却也接二连三受到柳一凡这班武林人士的袭扰和刺杀。眼见玉玑子暴毙,文山又几成废人,自己终日里提心吊胆,想来亦是恼火至极。而恰在这时,那风雷帮的叛徒杨缜却献出一计,吕化听后甚是满意,当即着令杨缜和贾平两人来全权办理此事。

而这杨缜所献计策,端得是用心险恶,那便是──“以江湖制江湖”。起先便是利用一些武林败类,有意挑起武林争端,再由官府插手其间,借机笼络各方心术不正的武林人士,弹压正义之人。再借自己所掌控的江湖人物,来与似柳一凡这般的江湖豪杰相抗衡。湖广武林本就是门派众多,鱼龙混杂。而湖广又乃九省通衢之地,控制了湖广武林便可掣肘各地武林豪杰,是以杨缜和贾平率先就来到了湖广,这柳一凡不曾识得的“杨大人”,便正是那杨缜。

原本吕化就听玉玑子说过,自己的师叔“苦藤居士”易江川,不仅武功极高,而且也有意为官家效力。是以杨、贾两人便早早入川寻到了此人,果然一拍即合,那易江川更是自告奋勇前来挑战湖广群雄。几人原打算先由易江川出头,凭借高超的武功将律知琴等领头人物降服,再由当地官府出面,委任其为湖广武林盟主,继而笼络和控制各路豪杰。岂知人算不如天算,眼看易江川就要得手之际,却偏偏杀出了柳一凡,搅了几人的好局。

只不过那吕化本是极其阴险狡诈之人,玉玑子一死便已想到了天蚕道人,知道此人本就和“幽冥尊者”私交甚好,如今再将玉玑子之死栽到柳一凡的头上,天蚕道人自会替自己出头对付柳一凡等人,只要此人一到,自己便再也不必担惊受怕。是以在派出杨缜、贾平的同时,亦将赵四派往了螺髻山,去找那天蚕道人。故而,这杨缜和贾平虽见易江川失手,却知天蚕道人不日将至,心中有恃无恐,自讨仍可慑服湖广武林。

这会儿,柳一凡却听那朱知府又已说道:“本来这回,委任湖广武林盟主之事,吕公公吩咐我二人,去游说何大人和李总兵,岂知那李总兵竟是一口回绝。”听到此处,只听贾平已是一拍桌子,恨恨说道:“好个李震,冥顽不化,如此不识抬举。早就听说他与那项忠暗地里勾勾搭搭,回京后定要禀明督主,在圣上面前参上一本,好好查他一查!”朱、仇二人听说,连忙点头称是。这时,只听朱知府又道:“好在是何大人并未不允,只是说由布政使司出面稍显不妥,就由仇大人的武昌府出面,我二人代为办理即可。如此也算是答应了,我二人也是幸而未辱吕公公的使命。”说道这里,只听杨缜已是呵呵一笑,道:“两位大人辛苦了,我家督主自是不会忘了二位的好处。只是那何大人既不想得罪我家督主,又不愿自己出面干预武林之事,把这差事推给两位来做,当真是老奸巨猾得紧。”说着,几人已是大笑起来。接着杨缜却又道:“不过,既然他已开口,你们便只管放手去干,督主自会将功劳记在二位头上。”顿了一下又道:“只是易先生这里,刚刚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两位还需多等些时日。”朱、仇两人一听,连忙点头应承。

柳一凡身在隔壁,听这几人一说,知道他们口中的“何大人”和“李总兵”,便是湖广布政使何广与总兵李震。心道:李震总兵与项忠大人一向交情不浅,这班西厂狗贼又想借机陷害,当须尽早提醒他多加小心。

再往下听,几人的话语便已不再涉及湖广之事,尽都是些相互吹捧极尽肉麻的阿谀奉承之辞。是以柳一凡一面留意几人说话,一面已在暗自盘算,当下该如何应对。

过了许久,屋中几人似已都有了醉意,却忽听那杨缜开口说道:“想必二位大人也知,我和贾老弟原本都在那风雷帮做事,幸亏贾老弟及时提醒,我等才能弃暗投明。承蒙咱家督主不计前嫌,还将我二人视作心腹,我二人当真是感激不尽,自当尽心竭力为督主效力,以报答他老人家的知遇之恩。而督主的敌人,自然也是我等不共戴天的仇敌。”那朱、仇二人不知杨缜为何突然有此一句,只得连忙说道:“是,是。我们两人,自是亦当尽心尽力为吕公公效力”。

而柳一凡忽然间听到如此一句,顿时心道:好啊,原来你便是那杨缜!

这时,已听那杨缜接着说道:“两位大人应当已有耳闻,那商辂、项忠的余党柳一凡等人,贼心不死,三番五次与督主为难。日后两位若是掌控了湖广武林,可千万不要忘记替督主分忧。”那朱、仇两人听杨缜如此一说,登时恍然大悟,二人忙不迭答道:“一定,一定。请二位放心,我等自当不遗余力为吕公公剪除这班顽党”。

柳一凡听到这里,不由得冷哼一声,心道:好奸贼,如此的用心险恶。看柳某一会儿就毙了你俩,亦算是替我贤弟清理门户,替武林除害!

过不多时,这隔壁屋中酒足饭饱、醉意熏熏的几人,便欲起身离去。柳一凡听见,也连忙叫来小二结账,果然又是打了不少的赏钱,小二乐得好似没嘴的葫芦,口中更是连连道谢。恰巧这会儿隔壁几人从门口走过,听见声音,那“苦藤居士”易江川,似不经意间扭头朝屋中的柳一凡两人扫了一眼,随后便又转身一瘸一拐和其他人几人一道走下楼去。

待到柳一凡和司南燕走下楼,却见十几名亲兵,正簇拥着五乘小轿离去,柳一凡不知贾平与杨缜究竟是在哪顶轿中,只得招呼司南燕一路尾随这群人,朝前方走去。

眼看已跟出两里多路,前方的这群人只是沿着湖边小路行走,并未转向城中。柳一凡心中刚觉有些蹊跷,便听身后微微有衣带声响,竟似有武功极高之人从路旁树后跃出。柳一凡一拉司南燕,倏然转身,却见那易江川正立在两人身后两丈开外的路上!

见两人转身,那易江川冷笑一声,道:“两位一路尾随至此,到底是何居心?”说着,身子往前一欺,伸手便向柳一凡肩头抓来。

原来这易江川本就攻于心计,异常奸猾。前两日,只因一时算计不周,被柳一凡所伤,此刻自是倍加小心,处处留意。方才虽是不经意一瞥,却见柳一凡出手豪阔,实与两人的装扮大不相称,顿时便起了疑心,是以楼梯上就已告知了其他几人。而自己出门后也并未上轿,悄悄的跟在一旁隐秘之处,观察动静。果然见柳一凡两人出门后,一路尾随而来,直至确认无误,自己立时便跳了出来。

柳一凡见易江川伸手抓向自己的肩头,身形微侧,右手一抬,顺势一掌便向易江川脖颈斩去。易江川一见此招,登时大吃一惊,连忙低头躲过,右臂向外一圈,恰与柳一凡瞬间扫到的左掌格到了一处,只听“砰”然一响,柳一凡身子一晃,而易江川却是身子一栽,歪歪斜斜退出两步,原来还是他脚伤的缘故,一招之下又吃了点亏。

只是这一招换过以后,易江川已是满脸惊骇,厉声叫道:“原来是你,姓樊的!”显是从这一招之中,已经认出了柳一凡。

柳一凡见身份已露,亦不答话,登时双掌一错,全力攻向了易江川。易江川虽说与柳一凡大战过一场,已经大概摸清了“梨花散手”的脉络,但此刻却是受制于脚伤,十几招一过,便又是落在了下风。只不过这时却听十几人大声呼喝着,从前面奔了过来。司南燕扭头一看,只见杨缜和贾平正带着十几个亲兵赶来,立时手往腰间一探,撤出金丝软鞭,娇喝一声迎了上去。

怎知这杨缜与贾平,一个原本是风雷帮烟雨堂的堂主,一个却是帮主何强的大徒弟,武功亦都不弱,不大工夫,便已迫得司南燕是连连倒退。若非司南燕金丝软鞭在手,而对方二人皆是赤手空拳,只怕早已不敌。

柳一凡打斗中眼观六路,虽然自己已将易江川迫得狼狈不堪,却见司南燕已是娇喘连连,抵挡不住。顿时急出两招,逼退易江川,一个回身,纵到贾平身前,一掌便向他肩头拍落。这贾平虽是识得柳一凡,但此时的柳一凡已经易容,又是夜晚,是以一时并未认出。忽见柳一凡急速掠来,身法之快从所未见。当下吃了一惊,待要招架已来不及,手臂刚刚抬起,肩头已被“啪”的击中。一声痛呼,跌出一丈多远,手臂顿时已抬不起来。

就在这时,柳一凡突见几杆长枪,忽地向自己与司南燕刺到,原来是那十几个亲兵也赶来为贾平等人帮忙。当即左手衣袖一挥,荡开长枪,眼光一瞥中,却见那枪头形状甚是古怪,未及细想,便又有几枪刺来。正待挥手打开,突听“嘭嘭”几响,登时有数股烟火喷向了自己与司南燕的面门。

柳一凡心中叫声;不好!电光火石间,一把将司南燕推开一边,只是自己稍稍闪得慢了一点,顿觉右臂一阵钻心的剧痛,立时明白,自己已被暗器击中。他当即左臂一挥,将那几杆长枪震飞。只是忽然间觉得受伤的右臂又麻又痒,心中一凛,才知所中竟是喂毒暗器。果然转眼之间,右臂便已似不听使唤,那暗器的毒性竟然是十分的猛烈。柳一凡心知不妙,眼见杨缜已被司南燕软鞭逼退,而易江川和其他亲兵一时未敢近前,当下左手一拉司南燕,叫声:“走!”扭头便朝湖边奔去。

跑不多远,就见前方的湖边靠有一游船,船头挂着一盏灯笼。而船家见天色已晚,正欲熄灯歇息,却见柳一凡两人如飞奔来一跃上船,急切叫道:“快开船!”随后只听“扑通”一声,柳一凡已经摔倒在船板。原来那暗器的毒性已然发作,柳一凡只觉一阵眩晕,把持不住,跌倒在地。这时,司南燕才知柳一凡业已受伤,骇得连忙上前扶住。

而那船家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听远处岸上有人大叫:“船家,那是官家逃犯,莫要放走了两人!”随后已有十数人追了过来。原来这是易江川见柳一凡摔倒,方知他已受伤,这才领着杨缜等人追来。那船家一听,刚欲转身,忽觉脖上一凉,一把簪子已顶在了自己的咽喉,同时后颈也已被司南燕一手掐住,只听司南燕狠狠说道:“开船,不然要了你的命”!

那船家不曾想,这满脸蜡黄的病妇,竟是身有武功之人,一只手掐住自己的后颈,自己已是丝毫动弹不得,只得连声说道:“好,好,这就开船。”这时,柳一凡业已坐起,调息吐纳两口,强行用内力将毒气逼住。见船未解缆,顿时用左手运力一拉缆绳,只听“嘣”的一声,拇指粗细的缆绳登时便被扯断,小船瞬时离岸向湖中飘去。

眼见船已离岸,司南燕放开船家的脖颈,却仍用簪子抵在他的后心。那船家怎敢怠慢,立时用长篙将船撑开,待到易江川等人追到岸边,船已离岸四五丈远。若在平时,这个距离尚且难不倒易江川,只是如今他脚上有伤,轻功已是大打折扣,而杨缜等人更是力不能及,是以几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柳一凡两人坐船离开。柳一凡见船摆向了湖中,便叫船家熄灭了船头的灯笼,茫茫夜色中,不一会儿便已看不到这条船的踪影,易江川等人便是坐船再追,也已无处找寻。

过了一会儿,见船已驶远,那船家才战战兢兢冲两人问道:“两位大王,咱……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司南燕白了他一眼,道:“武陵!”船家听了顿吃一惊,原来那武陵乃是常德府的所在,与岳州府所在巴陵隔湖相望,这一去竟是要横穿百里洞庭。这时却听柳一凡开口说道:“船家,莫听那些人乱叫,我俩皆是良民。只是那些人见财起意,想打劫我俩,这才逃到船上。烦劳你送我们到武陵,我们自是不会亏待了你。”说着,便掏出一大锭银子,递与了船家。

那船家几时见过如此多的银子,登时又惊又喜,只是一看司南燕,却又唯唯诺诺,不敢伸手去接。司南燕瞪了他一眼道:“叫你拿,你就拿,扭捏什么!”一把抢过银子,塞在了船家手中。船家千恩万谢地收了银子,便又去撑船,心中却暗道:也罢,管他是不是官家的逃犯,若能天天接到如此大活儿,老子就是掉脑袋也乐意。想到此处,顿时卖力地摇起橹来。

眼看船已走远,司南燕赶忙在船舱点起灯烛,为柳一凡查看伤势。一照之下,只见两只指肚大小的铁蒺藜,正钉在柳一凡的右上臂,铁蒺藜通体乌黑,显是喂有剧毒。司南燕急得一时不知所措,却听柳一凡已自说道:“这‘梨花枪’果然阴毒,虽说我已封闭穴道,暂时阻住毒气上侵,但这毒药似是甚为猛烈,只怕也阻不了多时,只好听天由命,看能不能等到赶回‘苁蓉山庄’了。”原来柳一凡一见自己所中暗器,便知亲兵手中的怪枪,就是那阴毒无比的“梨花枪”。“梨花枪”乃是长枪枪头下方装有火器,对敌时可喷发带毒暗器,若被击中面门,那是当者立毙。

听柳一凡如此一说,司南燕顿时是泪如泉涌,失声哭了起来,柳一凡连忙温声说道:“不要哭,死不了的。”岂知闻言后,司南燕却是哭得更凶。

虽说那船家已在拼命摇橹,摇不动时司南燕亦是上前帮忙,如此轮流不停歇地疾驶,待到了武陵,也已是过了一日两夜,在第三日的清晨方才到达。而此刻的柳一凡已经发起了高烧,右臂中毒之处的黑气业已蔓延到了右肩。尽管司南燕在船上曾给他喂下一颗“回生丹”,但柳一凡并非是被拳掌所伤,是以这“回生丹”也并未有多大的用处。

眼见柳一凡高烧昏睡,司南燕心急如焚,急忙在当地雇了一辆马车,载着柳一凡向凤凰山方向奔去。

那知马车刚刚驶出武陵城不远,却见前方的路上,竟有十几个兵士在设卡盘查过往的行人。透过车帘的缝隙再往路旁一看,司南燕心里登时是“咯噔”一下。只见那杨缜正坐在一个草棚中喝茶,而三个军官模样的人分坐两侧,几匹健马拴在一旁。

原来这杨缜等人那晚见柳一凡与司南燕坐船逃走,竟是第二日一早便骑快马沿着湖岸一路寻了下来。因马匹脚程较之乘船要快了许多,一路寻来,竟是先于柳一凡和司南燕两人来到了武陵。由于一路之上均未打听到两人的踪迹,因而猜想两人定是乘船向武陵而来,是以便在此处唯一的一条路上设卡堵截。因这几人知道那“樊义”已经中毒,不死亦是重伤,心中自是有恃无恐。而贾平和易江川均是身上有伤,杨缜便索性叫两人待在常德衙署,自己带了几名武将和兵丁,来到设卡之处坐镇。

眼看两人所乘的马车就要来到关卡,司南燕情急之下,只得把牙一咬,暗暗将金丝软鞭拿在手中,而另一只手却是用布垫着,掏出了那两只由柳一凡臂上起下的铁蒺藜。

这会儿工夫,马车已来到了关卡,两个兵士口中一边吆喝着停车,一边向马车走来。车夫一见,连忙勒马下车。那两个兵士正要开口询问,突然间只见车帘一挑,一条金丝软鞭已如灵蛇一般甩出,“啪啪”两响,两个兵士登时惨呼着跌到了一旁。随即一鞭又抽在马背,马儿负痛顿时向前狂奔起来,瞬间便已冲过了关卡。就在刚刚经过关卡的一瞬,只听“嗤嗤”两声,两只铁蒺藜已从车中射出,伴着两声马儿的嘶鸣,草棚外面拴着的健马立时倒下了两匹,顷刻间口吐白沫抽搐不停。杨缜等人大吃一惊,眼见马匹是中了剧毒,当下竟是不敢去追,只得眼睁睁看着马车绝尘而去。

司南燕连连抽打着马匹,马车载着两人一路向凤凰山狂奔而去。眼看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马车业已驶到了辰州府沅陵附近的山中,这时司南燕却听到,一阵阵的马蹄声已是由远及近从身后方向传来。司南燕回身向后望去,只见一队官兵已骑着马从后面追来。随着这队人马愈来愈近,忽听一声长啸自那马队传来,直震得山谷中嗡嗡作响,显是这群人中还有武功极高之人。果然不大工夫,一个阴冷的声音已远远传来:“姓樊的,看你们还往哪里跑。”一听这声音,司南燕顿时惊得是花容失色,原来竟是那易江川追了上来。

司南燕知道如此下去,用不了多时,便会被易江川等人追上。看看天已黑透,周围地形已是甚为熟悉,情知此刻已经置身大酉山中,当下猛地把心一横,突然勒马,伏身背起柳一凡,跳下马车,借着林间斑驳的月光,发足朝山上奔去。

易江川等人远远望见司南燕下了马车,背着“樊义”朝山上跑去。知道这“樊义”果然已经受了重伤,心中更加有恃无恐,追到马车近前也都下马,一路朝山上搜了过去。

司南燕背着柳一凡在山林间狂奔,虽是累得气喘吁吁,却也丝毫不敢放慢脚步。看看已经跑到了密林深处,司南燕稍顿身形,向左右张望,忽然间看到一丝微弱的灯光从右前方的枝丫间隐隐透出,心中顿时“怦怦”狂跳起来,只是一顿过后立时又背着柳一凡朝那灯光跑去。

不一会儿,司南燕便已跑到了近前,只见眼前是一座院落。只不过院中却是漆黑一片,静悄悄浑无半点声息,两扇黑漆木门大开,一只油纸灯笼挂在门口,发出闪烁不定的惨淡黄光。司南燕抬头向那山风中摇摆不定的灯笼望去,只见灯笼上用黑笔写着一个“酉”字,耳听身后追兵渐近,登时不再犹豫,把牙一咬,背着柳一凡径直朝院中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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