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龙门夜战(2/2)
站在左天翼身侧的萧婆婆,见易江川、左天翼等人已和来人交上了手,正欲上前帮忙,却忽听身后有人嘿嘿坏笑。她急忙转身,只见一黑衫白裤手拿酒葫芦的人,正在不远处盯着自己。见她转身,那人忽地开口道:“死毒婆,山人寻你来了。”萧婆婆心里一惊,她不知这人是谁,但显而易见,人家却是专门冲她而来。眼见这人仰头灌下一大口酒,迈步朝自己走来,便也顾不得多想,厉啸一声双手抬起,“嘭嘭”两响,两股蓝色毒烟顿时自袖中向来人喷去。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天下第一毒妇”,今日却是遇到了降毒的祖宗,这黑衫人自是“灵谷药仙”包不何。而今包不何一见毒烟袭来,竟是不退反进,迎着毒烟纵身上前,突然间猛一张口,一片酒雨登时向萧婆婆迎面喷来,那两股毒烟霎时便被喷得荡然无存。而萧婆婆也绝不曾想,包不何一张口能喷出这许多酒,刚叫声:“甚么情况!”便已被喷了个满身满脸。
萧婆婆怪叫一声,抬双爪便向包不何当面抓来,包不何侧身让过,猛回头竟然又是一口酒喷向她的面门。这回两人相距更近,而包不何喷出的酒雨端得是势道惊人,萧婆婆登时又被喷了满脸。萧婆婆大叫:“怎么还有!”跌跌撞撞退出两丈,双眼被酒刺得疼痛难忍,几乎睁不开来。
包不何笑得快要岔气,勉强喘口气道:“死毒婆,天天使毒,浑身上下臭死人了,待山人给你洗洗干净”。
萧婆婆人称“五毒婆婆”,江湖上皆是谈之色变,哪成想今日竟是被人如此戏弄,当真已经快要气疯。也顾不得眼疼,双爪狂舞,嚎叫着再度又向包不何扑上,直恨不得要将他生生撕碎。只不过她的武功本就不及包不何,此刻又是双目剧痛难以视物,便愈发不是包不何的对手。刚刚斗了三十多招,就被包不何手中的酒葫芦敲中了脑壳,饶是闪躲得快,却也被砸起个大包,疼得是涕泪齐流。包不何见状,叹一口气,悠悠说道:“打不过人,你哭个甚么。”萧婆婆一听更是险些背过气去。
又斗片刻,萧婆婆臀部中了一脚,登时跌出两丈,而包不何却并不追击,拿起酒葫芦喝上两口,闭目摇头,似对如此戏弄这“五毒婆婆”,简直是享受已极。
而与他和熊君立一道自北侧冲入的梁戈、悟忍和胡泽三人,亦是接连杀倒了三五十号官兵,眼见无言救人受阻,梁戈对悟忍道声:“快去救人!”自己则是一摆手中的镔铁判官笔,返身与胡泽截住围上的官兵。
悟忍应了一声,飞身掠向无言,眼见万景正向兆海背后发拳偷袭,大喝道:“休要背后伤人!”人到掌到,直劈万景的脑后。万景闻声急忙转身,却见悟忍已经掌到面门,急急抬双臂招架,只听“砰”的一声,顿觉双臂巨震酸痛难忍,叫声“哎呀”,一连退出出七步远,方才拿桩站稳。
悟忍一招迫退万景,转身一掌便又向袁鹏拍去。袁鹏正和汪霏霏双剑联手猛攻无言,突见对方来了援兵,而且一招之间已将万景击退,自是大为震惊。眼看悟忍又发招攻向自己,急忙挥剑切向他的手掌。悟忍手掌一收,身形却并不停顿,忽地向旁边一转,抬脚便又踢向了汪霏霏,竟是转眼之间已向围攻无言的三人各自攻出一招。
这袁鹏夫妇本是识得悟忍,知这少林知客堂的执事虽是辈分上要比无言低上一辈,但却位列大高僧,武功定然是非同小可。如今一见是他,心中先是怯了。待汪霏霏堪堪躲过他这一脚,两人同发一声喊,双剑一交向外剪出。这夫妇二人合练“鸳鸯七星剑”时日已久,自是心意相通,此刻双剑合璧攻出一招,刚刚迫得无言与悟忍身形一顿,立时抽身向后急撤,丢开无言几人,转身向石阶下跑去。而那万景一见袁鹏夫妇逃走,自然也是转身便跑。
无言一经悟忍援手,顷刻之间便将围攻三人杀退。两人负起兆海,又将奉先寺其余僧人身上的绳索扯断,呼哨一声便向北边洛阳城方向奔去。
柳一凡此刻与易江川已经斗了百招以上,一直牢牢占据主动,一听这声呼哨,便知无言等人已经得手。就见他突地身形转动,双手自袖中疾探,顿时化作一片掌影向四面方拍出,正是一招“繁花满天”,将易江川全身上下皆尽罩在了自己的掌风之下。而此时的易江川已是心浮气躁,眼看便难以支撑。突见柳一凡出此一招,知道实难再挡,情急之下只得凌空高高跃起,连翻两个跟头,越过柳一凡的头顶,脱身落在他身后两丈开外的地方,总算是暂时能得以喘息。
而柳一凡见他抽身跳开,便也不再与他纠缠,借着他喘息之机,头也不回向前冲去,瞬时已掠至熊君立和左天翼的跟前,抬掌便向左天翼肩上拍去。
左天翼这会儿与熊君立激斗正酣,两人已经是尽出全力。熊君立浑身骨骼噼啪作响,头顶如蒸笼般腾起缕缕白气,抓打擒拿、分筋错骨,“大力鹰爪手”的功夫使得是酣畅淋漓。而左天翼则是双目赤红,两手青筋暴涨,双臂大开大阖,拳掌爪交替变换,亦是将自己的“伏虎十七式”发挥到了极致。两人已经斗了将近两百多招,依旧是旗鼓相当,不分高下。
如今打斗中的左天翼忽见人影一闪,有人出手向自己袭来,顿时也是抬掌相迎。双掌相交,砰然一响,自己已是身子一晃,斜斜退出几步。左天翼大吃一惊,抬眼细看,这才发觉来人竟然是柳一凡。此前在西安两人曾有过短暂交手,左天翼也知自己并非人家的对手,此刻突见柳一凡杀到,心中登时慌了,眼看对方并不继续发招,自己竟也呆在当地,不敢先行出手。
柳一凡一招分开了激斗中的两人,趁着左天翼发愣之际,冲熊君立叫声:“走。”熊君立心领神会,顿时一点头,丢下呆立一边的左天翼,跟着柳一凡疾速向外冲去。眼见两人瞬间走脱,左天翼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心里一时竟是拿不定主意。
见柳一凡、熊君立业已脱身,而杨咏等截杀官兵的几人也已会合一处,包不何便欲转身向外杀去。这时却突听身后尖叫声又起,原来刚刚自地下起身的萧婆婆,又已披头散发地扑了上来,双手泛着点点蓝光的十指,全力插向了他的背心。
听到萧婆婆扑来,包不何却并未回头,就在萧婆婆十根手指将将触及他衣衫的一刹那,突地身子向前一纵,萧婆婆的双爪顿时抓空,而她因扑得过猛,还险些便收势不住。待萧婆婆急急顿住身形,一抬头竟是吓得一声惊叫。原来就这工夫,包不何已经悄无声息折了回来,此刻正二目圆睁立在她的眼前,两人的脸面几乎要贴在一起。萧婆婆不曾想包不何突然出此怪招,惊呼一声急向后退。怎知她这一声惊呼刚刚出口,一道酒剑已自包不何口中扑面喷来,不但喷了她满脸,更是经她大张的嘴巴,呛入了喉腔。萧婆婆接二连三遭受包不何戏弄,早已是气急攻心。如今又被他一口酒呛得上不来气,只听她喉中发出一声蛙鸣般的怪响,登时双眼翻白,身体直挺挺向后倒去。
包不何哈哈大笑,叫声:“山人去也。”倒纵两丈,转身踢翻两名官兵,瞬时便追上了正向外冲的柳一凡等人。
几人冲出人群,抢过几匹健马,纵马直奔洛阳城方向疾驰而去。直到此刻,易江川等人才好似如梦初醒,急忙将被封住穴道的赵四自地下搀扶坐起。而刚被解开穴道的赵四,早已没了方才的威风,待到他缓过神重新聚集起人马,柳一凡这一行十几条身影早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不大工夫,这几人便已远远望见了洛阳城,听听追兵并未赶来,当先带路的无言一勒缰绳止住奔马,回身说道:“各位施主,前方又是岔路了,洛阳城咱们是断不能入的,不知几位可曾想好,此刻是返回少林,还是赶去西安”?
一见无言停下,后面几人也是纷纷勒马,听无言问话,柳一凡一带缰绳,纵马上前几步道:“大师所言不错,赵四那帮人一会儿定会返回洛阳城中,城里自然是断不能去的。”稍一停顿,却又道:“眼下虽说那傅劭峰业已脱险,但经此一役,大师和悟忍师父却是泄露了身份,吕化那厮定会籍此大做文章,只怕少林势必要经历一场劫难。咱们还是尽快赶回少林,好叫方丈早做准备”。随即扭头对陆藜、胡泽二人又道:“陆护法,胡兄弟,还得有劳两位即刻动身赶赴西安,联络好风雷帮的兄弟们,尽快赴京师与我何兄弟会合。我等自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吕贼从少林引开。到那时,还须他带风雷帮的弟兄在京师外围设伏,与我等一道狙杀吕贼”。
听柳一凡这样说,陆、胡二人当即回道:“请柳先生放心,我俩一定尽快禀明帮主,先生若没甚交代,咱们这就去了。”“好,两位一路小心。”柳一凡在马上抱拳说道。陆、胡二人点头答应,当下别过众人,调转马头便朝西安方向飞奔而去。
而无言这时开口说道:“如此便依施主所言,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赶回少林。”说着打马当先带路,领着众人朝少林寺方向赶去。眼见前方又到了白马寺,无言转身道:“各位施主,咱们先将奉先寺的僧人们安顿在此处,这白马寺的住持方丈与我和兆海禅师皆是好友,将他藏在此处养伤,定不会有甚差错。”“好,那就有劳大师了。”柳一凡等人在马上躬身答道。
此刻的兆海禅师正伏在悟忍身后,听要将他们安顿在白马寺,顿时撑起身子,挣扎着喘息说道:“多谢诸位挺身相救,奉先寺僧众实是感激不尽。”“大师不必客气,请在此安心养伤,我等有缘自会再见。”柳一凡几人一听连忙回道。
其时夜色已深,为了不引人注意,柳一凡这几人便下马在寺外的黑暗处等候,仅由无言和悟忍两人,护送着兆海等六七个僧人,叩开白马寺的角门进入了寺中。
等了会儿工夫,仍未见这两人出来,却忽见远处自登封方向过来的官道上,隐隐有火烛的光亮闪动。慢慢的火光渐盛,继而便有人马的嘈杂声远远传来,似是有大队人马自那边开了过来。
柳一凡等人不知所来何人,便索性隐身在墙角的阴影处暗中观望。渐渐地这队人马临近了白马寺,这时在松明的照耀下几人已经看清,来的竟然又是一队官兵,队伍中间还簇拥着一乘轿子,而一见轿子后面的马上,司南燕忍不住手捂嘴巴一声低呼,原来那马上之人赫然便是天蚕道人师徒和“陇南双煞”林氏兄妹。
原来这吕化果然是老奸巨猾,虽然天不亮就派出了易江川等人,但细一思量仍觉放心不下,是以天亮之后又请来天蚕道人,自己亲自带着这些人赶来接应,这会儿便正坐在那顶轿中。这一队人马出发要比易江川晚了两个时辰,是以天已黑透方才赶到这白马寺一带。
司南燕身旁的几人,也早已看清了来人,此刻突然听到她一声惊呼,心中同是“咯噔”一下。这几人都是顶尖的高手,知道司南燕虽是捂住了嘴巴声音极低,但只怕仍旧不会逃过那天蚕道人的耳朵。心里顿时想道:不好,要坏事!
果然不出几人所料,就见那马上的天蚕道人突地扭头,双目如电扫向几人隐身之处,口中喝道:“甚么人”!
柳一凡几人心道不妙,急忙屏息不动,只盼这天蚕道人能当自己听错。怎知天蚕道人一见无人应声,当即冷哼一声,手指几人隐身处,冲林氏兄妹道:“去,捉他出来”。
林波、林樱虽是不曾听到甚么,但一看天蚕道人如此反应,知道定是有人藏在这白马寺墙角暗处。此刻一听他发话,林樱登时厉啸一声,自马上腾身而起,一掠数丈,向这几人的藏身处扑了过来。
一见林樱扑来,几人便知已无法再躲。杨咏一抖手中玉萧纵身迎上,一招“剑落九鸿”顿时刺向了林樱身前九处大穴。这林樱因有天蚕道人在场,本就全无顾忌甚是托大,又加上自明处扑向暗处,眼睛一时辨物不清,而杨咏的武功本身又在她之上,待到她陡然惊觉,杨咏的玉萧已经刺到了她的身上。
林樱惊叫一声,急忙空中折身躲闪,也多亏自己并非俗手,情急之下居然能将全部的穴道让开。只不过穴道虽然让开,但杨咏这一连九击的剑招,却是再也无法躲过。就听一阵“噗噗噗”的声响过后,林樱已嚎叫着仰面跌了出去。她虽未被刺中穴道,但杨咏这九击的力道,却也是绝难承受。
马上的林波心中大惊,绝未曾想自己的妹妹一招之间便被人伤到,正自惊骇却见杏黄道袍一闪,天蚕道人已自身旁急掠而过,迅疾异常地扑向了墙角。就见他飞掠过林樱身旁,却并不停顿,稍一伏身便将林樱抓起。随即前扑之中向后一甩,手中的林樱已是稳稳飞向了林波,劲道拿捏之准,当真是妙到巅峰。林波慌忙伸手接住,翻身下马为她推宫活血。而扑向墙角的天蚕道人,人还未到已是双袖一扬,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力顿时向暗处的几人推了过去。
墙角的几人,眼见天蚕道人掌势惊人,连忙抽身急退,却听轰然一响,一匹坐骑已被他双掌击中,一声嘶鸣飞出两丈,口吐白沫抽搐几下便已毙命。
众人见天蚕道人一掌便将健马击毙,心下无不骇然。但大敌当前已绝无退路,几人一声呼唤,身形展动,瞬时将他围在核心,拳掌指腿顿时向他身上招呼过去。而天蚕道人业已看清,围攻自己的正是柳一凡这班人,当即厉声喝道:“好小贼,看你们这回还往哪儿跑!”口中说着,双掌却是丝毫不缓,眨眼间已经接下七招,攻出了五六掌。
这几大顶尖高手全力恶斗,声势自是非同小可,那些兵丁校尉又哪敢上前。而柳一凡这边的司南燕也是远远站在圈外,因她知道自己的武功实在是相差太远,若是上前围攻,非但帮不了忙,反倒成了累赘,是以这会儿工夫只能是站在外围,一边观战一边留意那些官兵的动向。
天蚕道人曾在鲁山琴台与这几人大战过一场,当时斗了大半个晚上也未分出胜负。只是此刻一上来便受这几人全力疾攻,根本腾不出手取那天蚕丝出来。如今全凭一双肉掌,虽说尚能应付,但不免还是有些被动。此老本就脾气火爆,当下更是气得连声咒骂。
林波此时正在全力为妹妹疗伤,一时半会儿却也无法上前相助。而一边的玉崖子眼见师父不仅未能拿下对手,反倒是形势有些吃紧,心中不禁暗暗吃惊。又看片刻,见天蚕道人依然无法扭转劣势,登时反手拔出背负的长剑,呼喊一声冲了过来。
司南燕那日在登封城外,曾经远远望见过玉崖子,如今见他仗剑赶来,登时一挥手中的金丝软鞭迎了上去。玉崖子刚刚只顾留心打斗中的几人,并未注意到暗中观战的司南燕,这时突见一条软鞭斜刺里抽到,急忙纵身闪开,定睛一看竟是一个十九岁的美貌姑娘,不由得呆了一呆。而司南燕一见他顿住,不由他回过神,抬手又是一鞭,兜头抽了过来。
玉崖子这才猛然醒悟,身形急转让过这鞭,长剑一抖分心便刺。司南燕见他出招迅疾,知道不可小视,当下展开轻功避其锋芒,挥动手中的软鞭和他斗了起来。只是这玉崖子的武功已得天蚕道人倾囊相授,虽说火候尚浅,但比起司南燕来却是要高出了一大截。而司南燕的雁翎刀已在龙门山下被迫丢掉,此时仅凭一条金丝软鞭,便更加不敌玉崖子。将将斗过三十多招,在对手犀利的攻势下,司南燕已是渐感不支。
司南燕此刻业已知晓了玉崖子的厉害,也知自己恐怕撑不过十招便要落败,但念及柳一凡几人的安危,只道是绝不能让此人赶去相助那天蚕道人。心念至此,顿时把牙一咬,身法一变,不再理会玉崖子攻来的剑招,竟是使出搏命的打法,一味抢攻起来。
而玉崖子一见她这般打法,似是吃了一惊,出声叫道:“唉,唉,你发甚么疯,不要命了么?”眼见自己明明已可伤到司南燕,却忽然变得缩手缩脚起来。如此一来,竟是一时半会儿摆脱不开。
只不过司南燕虽是暂时阻住了玉崖子,一边的林波却已替林樱疗伤完毕。而吕化也早从轿里出来,见林樱受伤自是心疼之极,一面命人护在一边,一面却也不忘叫林波上前相助天蚕道人。一听吕化发话,林波怪笑一声,纵身抢上,“幽冥鬼手”登时向距自己最近的梁戈背后拍去。
梁戈听到风声,便知是有人背后偷袭,立时身形急转右掌向外封出,“砰”的一响,两人已对了一掌。只是梁戈本来功力稍逊,一击之下身子一晃,顿时向后退了两步。就这一退,却是退进了天蚕道人拳掌所及的范围,肩头顷刻间已被天蚕道人的掌缘扫到。虽说一掌并未打实,但天蚕道人是何等的功力,仅此一下,梁戈便大叫一声,横着跌出了一丈开外。
柳一凡见状,急出一招“花枝轻折”,右手一搭林波的手臂,顺势将他甩出圈外。只是就这工夫,天蚕道人的左掌却已拍到脑后。柳一凡无暇闪躲,只得回身硬接一招,怎知天蚕道人这一掌竟是使出了九成的功力,双掌相交登时将他震出老远。柳一凡只感胸中气血翻涌,说不出的难受,一时竟已无法蹂身再上。
如此一来形势骤变,剩下的三人,眨眼工夫便被天蚕道人迫得是连连倒退。而林波一见柳一凡此时的状况,便知方才他硬接一掌定是吃亏不小,当下趁着他调息未匀,“幽冥鬼手”一张,便又扑了过去。
而和玉崖子缠斗的司南燕,听到柳一凡一声低呼,只道他已受伤,心中立时慌了,刚一走神,便被玉崖子的长剑“嗤”的一下,在肩头划出了一道伤口。司南燕一声惊叫,踉跄退出几步。岂知一见她受伤,玉崖子竟是当即停手,居然一脸的关切,结结巴巴道:“怎……怎么,伤到你了”?
就在此时,忽然间白马寺的东北墙角火光闪现,就见有两人双手各提一大捆燃着的干草,自打那里飞奔而来,一到近前便将手中的干草掷向了打斗中的几人,霎时间烟雾弥漫,所有人眨眼工夫便已无法看清对方。这时就听无言的声音道:“大伙儿速退,快随我来”。
眼见变故突生,吕化急忙大叫:“快追,快追,别叫他们跑了!”听他一叫,一群官兵顿时叫喊着向烟雾中围了上来,只是瞬时便有“哎呀”“诶呦”的声音响起,显是已有官兵被打翻在地。
司南燕心中惦着柳一凡,烟雾中难以视物,喊了几声“大哥”,但人声嘈杂,却并未听到柳一凡的回音,无奈只得朝着无言方才出声的方向转身跑去。浓烟中司南燕方向难辨,刚刚跌跌撞撞跑出几步,却忽见前方一个人影撞了过来,烟雾中两人几乎撞上方才惊觉,待到她看清来人,顿时是一声惊叫,原来这人竟是林波!而林波也已看清是司南燕,当即阴瘆瘆叫道:“小妮子,你往哪儿跑。”伸手向她肩上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