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杀汉奸孙赖皮侥幸逃脱，反间计假消息二桃三士（2/2）
“那不成，不是我不信任你。既然这件事是我办的，我就要弄到底，半途而废不是我的性格。”我二叔的意思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自己办的事就要干彻底，把她交给别人他不放心。没有想到赵队长误解了我二叔，他说：“那不行，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你不能胡来，快点把她交给我！”
“我现在还不是路军的一员，我不归你管，我就是不交。”
无巧不成，这时候恰好我四叔来了，我四叔让他们都先不要吵。他先问明了我二叔的意思，然后又听了赵队长的想法，知道是裤裆里的屁——两岔了。
在我四叔的调解下，他们商定由赵队长陪同我二叔把那个姑娘送回去，我二叔还说明了孙岗孙赖皮晚几天送粮食的事。
赵队长说：“孙赖皮过来，我不拦他。”
我二叔领着我四叔和赵队长见了樱枝姑娘，开始樱枝姑娘很害怕，赵队长给她介绍了路军的政策。他说：“你不要害怕，你回去要给你哥说明，侵略不得人心，侵略中国是注定要失败的。”
“你们都是好人，我回去就把你的意思告诉给他。”
表面上我二叔和赵队长消除了矛盾，可我二叔在心里埋下了对武工队不满的根子。他觉得赵队长不信任他，处理樱枝姑娘的事就是明证。
我二叔去送我四叔，二人在路上碰到了岳村长，三个人边走边谈。我二叔没话找话说：“岳村长越活越年轻啊！”
岳村长说：“我现在五十多了，过去六十岁就入cuan堂墓（圈堂墓）了，不中了。”
我四叔听了，笑了笑把自己过去做的一首词说给他听。
《如梦令·晚霞
雨住风停飞燕，伫立高坡望远。
天上彩云飘，原野大山装点。
临晚，临晚，昧谷夕霞娇艳。
我四叔给他解释说：“昧谷就是太阳落山的地方，人老了就像晚霞一样，还能干出许多有益的事情，演绎着诗意的人生。”
“不敢当，谢谢你的好意！”
我二叔说：“老四给他说那些话干啥，他不是说要是在过去都快入cuan堂墓(圈堂墓）了。人不能怕死，年纪大了死了还少糟蹋点粮食，对不对？”
岳村长看了一眼我二叔说：“你不要怪我直说，俗话说好马出在腿上，好话出在嘴上。不会说话的人办不成大事；话说好了才会有征服人的力量。善良成人之美和直爽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你不善于言谈有话就说往往会让人误会你，好心不落好报。”
我二叔说：“我也知道自己的缺点，可这辈子是没法子了。”我四叔说：“二哥你敢说敢干，多愁善感不是你的性格。”岳村长看看我四叔说：“我跟你打过几次交道，觉得你身上有一股善的劲头。”我四叔想起了燕子他说：“有些事没法说，我这个人净走坏运了……”
岳村长听到过别人说我四叔的一些风流韵事，他笑笑说：“你也不要难过，眼光短浅的往往会一时高兴；忠恕处世、不离不弃、心宽意坚的往往会笑到最后。也就是说求得一时痛快的，未必占到什么便宜；谋求长远的，才会有大福。”
我二叔说：“什么祸呀福的？人活着就图个高兴，你说是不是，岳村长？”
岳村长摇摇头没有说话。我二叔憨厚的笑笑接着说：“我知道有四个字你没有好意说出口，就是缺乏深度。”岳村长想起了我二叔要参加路军的事，可就是不见动静于是他说：“行动的矮子。”我二叔说：“小看人……”我四叔恐怕二哥再往下说不好听，就说：“二哥，你不要多心，岳村长是在说我那！”
到了一个三岔路口，我四叔要和他俩分离了，岳村长握住我四叔的手说：“你还年轻，好人必有好报。”
我四叔走了，岳村长也走了。我二叔看着我四叔的背影，站在那里目送着他远去，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他还站在那里很久，很久……
六
五天头上山下报来孙岗的孙赖皮派人送来粮食，我二叔说：“押上山来”郑管家带着两辆大车的粮食停在山下，卸车后粮食被郑管家带的人和山上的小喽啰们背的背抬的抬运上山来。
郑管家带着货单和大洋前来，进入聚义大厅郑管家看见我二叔端坐在大厅正中央的虎皮椅子里，作揖道：“久仰大当家的威名，时至今日才来拜山惭愧，惭愧！”我二叔示意郑管家坐下说：“请座，上茶。”
郑管家说：“我家老爷”话刚出口就听到两边的寨主“嗯”的一声，郑管家收住话说：“不，不，孙赖皮”四周一片大笑。“孙赖皮说，不打不成交。他诚心愿意和青龙山的人结交做朋友。”
我二叔说：“你回去捎话跟他说我愿意交他这个朋友，如果他是真心的让他亲自来山上一趟小住两日，我们叙叙旧如何？”
“大当家的放心这个话我一定带到，小弟今天还有事告辞。”
“不送！”
转过天来孙赖皮和郑管家带着十来个人来到山上。山上的人都想把他大卸块，我二叔止住了大家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小子先让他蹦跶两天，日后我必取他向上狗头。”
孙赖皮见到我二叔不知说什么拜年的话好了，我二叔对他是十分客气，当着众人说：“这是我的大哥，以后各位要小心伺候。如有不周，小心脑袋。”大厅里的人皆不服，可也无可奈何。孙赖皮跪下谢恩说：“不敢当，小弟给兄长叩头了。”
我二叔从台上正中央的虎皮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孙赖皮跟前，从怀里掏出两根金条说：“我跟小岳庄的岳盼祥是过命朋友，武工队来了他和岳学谦闹别扭跑了。我对武工队和岳学也谦不满意，我和武工队是两股道上跑的车，不是一路的。你回去后，代我向他问好并把这个转交给他。”然后怕别人听见似的，爬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不是他的帮助，我不会成为大当家的！”说罢，哈哈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这些话孙赖皮吃了一惊，他把金条装进自己的衣兜。他说：“我一定转达你的意思，并把礼物交给他。”停了一下，他接着说：“听说大当家的捉住一个日本娘们，不知真假。”
我二叔说：“这个不假。”
“可要把她看好了，不要让她跑了。”
“这个自然。”正在说话之际，手下人来报：“樱枝姑娘求见。”
“好，让她进来。”
不一会川岛樱枝姑娘来到大厅，樱枝先施一礼说：“好人，我想见我哥哥。”不知怎的我二叔一反常态骂道：“别给脸不要脸，我要娶你做压寨夫人。带下去！”川岛樱枝姑娘被带走后，孙赖皮讨好说：“大当家的艳福不浅，艳福不浅。”
七
吃过晚饭孙赖皮在山上转了一会，由于我二叔放有话，他在山上的活动不受限制。青龙山的人多有不满，吴涛找到我二叔说：“大当家的如此对待孙赖皮这个狗娘养的，我不服。”
我二叔生气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谁能给我钱和粮食养活弟兄们，我就对谁好。”二愣在下边小声嘟囔说：“只认钱，不认人。这山上呆不下去了，青龙山要完蛋了，完蛋！”
孙赖皮探得樱枝姑娘关押的地点，绘了张草图并写道：“太君：不要相信岳盼祥，他是青龙山岳庆使的过命朋友。随信附上两根金条，作为证据。半夜，以三圈烟头火光为号，里应外合。”孙赖皮让郑管家带着情报下山，我二叔没有阻拦郑管家。郑管家带着几个人，安全回到了孙岗。一到孙岗，郑管家就把信送给了鬼子小队长川岛一郎，还双手递上两根黄灿灿的金条。川岛一郎把两根金条锁在抽屉里，看过来信对孙赖皮做的事，感到满意。可他对岳盼祥是半信半疑，他仍然信任岳盼祥，没有抓他。
约莫到了半夜，孙赖皮在山后将香烟猛吸了一口然后拿着这支带有火光的香烟轮了三个圈。不一会岳盼祥领着川岛带着人马摸了上来，孙赖皮见到岳盼祥假惺惺的走上前来拥抱了他一下。孙赖皮见自己的主子川岛一郎走了过来，他十分高兴挥手指指山上说：“小姐就关押在那个房子里，跟我来。”
孙赖皮、岳盼祥充当向导走在前边，他们没走几步就听到一阵密集的枪声，赵队长领着武工队和鬼子接上了火，几个鬼子应声倒下。川岛一看有埋伏命令道：“撤！”孙赖皮、岳盼祥和他们是丢下几具尸体是狼狈逃窜。由于是夜间，加上岳盼祥和孙赖皮是本地通，这让川岛一郎在岳盼祥和孙赖皮带领下领着一些残兵败将逃跑了。
原来孙赖皮到鬼子川岛那里汇报情况，川岛正为自己的妹妹被青龙山的人抓走发愁。他一听孙赖皮报告青龙山让他交钱交粮，他俩密谋要将计就计救出妹妹。没想到这件事被赵队长和我二叔看穿，赵队长和我二叔就来了个将计就计，打了川岛一郎个措手不及。
我二叔让人在皇协军里散布自己和孙赖皮、岳盼祥是拜把子弟兄的消息，很快在日伪军里就传开了。有的说：“孙赖皮、岳盼祥和青龙山的大当家的是拜把子兄弟，现在川岛太君还被蒙在鼓里。”川岛一郎起初还有点不相信，可是三人成虎。曾参的母亲不是一般人还不行，更不应说一般人了。据说曾参是孔子的学生，以贤孝著称。有一天他母亲正在织布，有个人对她说：“曾参杀人。”他母亲泰然自若说：“吾子不杀人。”过了一会，又有个人对她说：“曾参杀人。”他的母亲还不以为意。又过了一会，又有个人告诉她说：“曾参杀人。”他的母亲便信以为真，心里害怕起来把织布的梭子一扔，逾墙而走。说的人多了，川岛一郎也有点信了。他想孙赖皮送的什么情报，岳盼祥领的什么路，让他几乎全军覆没，也许他们事先早有预谋啊！可是他担心妹妹的安危，没有顾得上处理这件事。
又过了一天，吃过早饭。我二叔和赵队长把樱枝姑娘送走，川岛在山口周围布置有暗哨。他们的人马一出山川岛就知道了。赵队长到了山口，只见很多日本兵和皇协军在向这里运动。赵队长说：“樱枝，见了你哥不要忘了我交代给你的话。”“樱枝挥挥手说：“再见好心人，我忘不了。”我二叔说：“一个姑娘家不要乱跑，快回去吧！”
樱枝说：“你跟我哥一个腔调，啰嗦先生！”她向我二叔和赵队长挥挥手说：“再见了。”这时，一队日本鬼子举枪向赵队长射击。樱枝跑到赵队长前边中枪倒地。川岛一郎愣住了，枪声停了，赵队长和我二叔回头看看川岛樱枝倒了下去……妹妹舍身救赵队长，赵队长在川岛一郎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川岛一郎往前跑了几步，他来到妹妹跟前抱起妹妹大声呼喊，“樱枝，樱枝！”樱枝断断续续说：“路军，青龙山，他们是好人……好人……”在川岛一郎的呼喊声中，川岛樱枝含笑闭上了眼睛。
这时岳盼祥和孙赖皮跑到跟前安慰：“太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小姐的仇一定要报。”川岛一郎这时好像热身子掉进冰窟里——凉了半截，他看看岳盼祥和孙赖皮想起了孙赖皮信上的话和皇协军军中流传的话，妹妹死了他的气正没处撒他放下妹妹怒气冲冲说：“你俩的身在曹营心在汉，良心的坏了坏了的。”
岳盼祥和孙赖皮连连摆手还想申辩什么：“不，不，不，太君……”还没等他俩把话说完，川岛一刀把岳盼祥劈为两半。孙赖皮转身就跑，川岛一郎拔出手枪开了一枪“叭”孙赖皮应声跌倒在地，川岛一郎大踏步走到跟前一脚将他替下了山崖……
这正是：恶有恶报别干坏事，善有善报要做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