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为护村庄偷拳谱，齐心合力擒蟊贼（2/2）
看看人来的差不多了，保长岳继章宣布开会。他说了几句开场白就宣布让族长岳普耀讲话。
族长岳普耀站起来摆摆手，台下一下子静了下来。他说：“昨天晚上咱们村出了两个蟊贼。”
台下一片哗然，接着就安静了下来静等着他的下文。他接着说：“大家不要担心，没有偷成。因为都是老岳家的人，加上天晚了，我先让把他俩放了。说是贼，肯定是偷或者准备偷什么东西。偷什么呢？偷咱们老岳家的传家宝——咱们老祖爷留下的岳家拳拳谱，你们说该怎么处置这两个人？”
台下唧唧喳喳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丢咱们老岳家的人，按照咱们老岳家的规矩打折他们的双腿！”有的说：“打三十板子，算了！”有的说：“让他俩公开向全村老百姓道歉，表示永不再犯！”还有的说：“让他俩戴罪立功！”……
岳普耀老爷子看看大家说的差不多了，就说：“大家放心，岳家拳拳谱没有被盗。我告诉你们个实底——拳谱在我那里，家庙里还我河山大匾后边放的是假的拳谱。现在我把拳谱拿来了，庆丹哪！”
我父亲双手有点哆嗦走上台来说：“爷！我来了！”
老爷子说：“保护好拳谱，好好训练，多多杀敌，保家卫国！”在一片保家卫国的喊声中，我父亲接过了拳谱。
正在这时，岳老站了出来。他大喊了一声：“族长，按照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偷盗抢劫者，打折双腿。你这样处理我们不服！”
保长岳继章站在一旁心里很得意，他想看看老爷子怎样收场。
岳普耀是何许人也？咱们前文说过：他二十多岁时曾参加过越南的中法战争，取得了有名的镇南关大捷，享受过取得胜利的喜悦；不惑之年曾参加过东北的中日甲午战争，六万多人三次围攻海城都没有成功。后来清政府被迫向日本侵略者求和，也让他品尝了失败的滋味。后来他又参加了义和团运动，在北仓阻击国联军的进攻，失败后逃回家里。耳顺之年成为岳氏家族的当家人，他把振兴祖国的梦想寄托在年轻人身上，领着村民创办学校，鼓励后生出外求学，参军。他听了岳老的话，把心里的怒火往下压压，他知道这代表着一些人的看法，他说：“咱们的老祖爷岳飞在抗击金兵入侵时，精忠报国、不拘泥于陈规陋习创立了岳家拳。现在已经是民国三十二年了，眼下我们正面临着日寇侵略，我们要像老祖爷那样精忠报国，求变求新抗击外来侵略。据我了解这两个人偷拳谱是为了训练自卫队，抗日救国！尽管说他俩采取的方式不对，不该偷。可是他们的心是透明的！流淌的血液是火热的！和咱们老祖爷精忠报国的家训是一脉相承的！这样的好后生，疼还疼不过来怎么会按照祖训打折他们的双腿呢？”
岳老没词了，退到了一边。保长岳继章走过来说：“族长说得对，庆丹你可要带好咱们的自卫队啊！”
“是！”我父亲双手拿着岳家拳普坚定说。
此后，自卫队按照拳谱一边练习岳家拳，一边练习枪法。
自卫队也增加了队员，现在已经有三十一个人了。三河湾全村筹款买了一些枪，发动大户捐赠了一些枪，加上杀死那两个日本鬼子的枪总共有十七杆像样的枪。自卫队除了十七个人有像样的枪，剩余的人有的用老套筒，有的用猎枪。自卫队每人一把大刀片，一长一短。
他们平时练瞄准，有时候到离村很远的旷野里练习放枪。经过训练，自卫队的作战能力有了很大提高。
五
一天夜里，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父亲经过一天劳累早早就去休息了，不一会他打起了鼾，屋子里有节奏地奏起了呼噜噜呼噜噜的音乐声。
临街东边堂屋里喂着两头牛和一匹马，一匹驴。我父亲因为要喂牲口，他的鼾声又不招人待见，他常在东堂屋里里间休息，住的地方距喂牲口的地方只有一两米远，抬腿就到也十分方便。
后半夜起了风，前院西堂屋门口的几棵钻天杨哗哗哗，哗哗哗响了起来，好像为我父亲的鼾声鼓掌。我父亲突然听到邻居西墙边噗通一声响，仿佛这一下把我父亲嘴上的小哨碰掉，呼噜噜呼噜噜的哨声立刻中断。我父亲翻身下床，悄悄推开门蹑脚蹑手走了出来，他悄悄把通向东邻居兴旺爷爷家小门开开闪身进来。因为当时兵荒马乱，村里老百姓为了相互有个照应和在危机时转移方便，家与家都留有安全通道。我父亲通过兴旺爷爷家的这个通道，悄悄进去后蹲了下来。
在临街的两家的堂屋夹道墙里边，他影绰绰看见几个人从墙跟站了起来，我父亲看到这种情况，他蹲在黑暗处不动，不一会那几个人摸索着走出夹道向东屋走去，我父亲尾随而来，当这几个人要推门进屋时，我父亲知道这几个人的意图就是来牵兴旺爷爷家的牲口，我父亲心想，前些年一些土匪来牵我们家的牲口害死了爹和伤了四弟，这回要动动脑子既不伤害人，又不让这些小子把牲口牵走。他对兴旺爷爷家里的一切很熟悉，他摸起一块砖头朝一个黑影砸去，只听得嗖、啪，哎呦一声，一个黑影向我父亲这边开了一枪，可我父亲已经有了经验，在他扔出砖头的同时他已经趴在地上，因此这一枪也打空了。我父亲往北边滚了一下抬手又是一块砖头，这一下砸在了另一个家伙的头上，这家伙捂住头几步跑到东墙窜上去跳下跑了。打枪的可能伤重一些，停了一会伙同另外一个也跃上墙头跳下跑了。
我父亲点燃了随身携带的Qihuo，随着Qihuo在三河湾村上空爆炸，村里边的自卫队队员迅速行动起来。
自卫队队员和村里的老百姓都炒起来家伙赶了过来，东邻居岳兴旺、岳夏和岳炎爷仨抬出土炮放在东西大街上朝着西边就是一炮，打得大街红彤彤的。人借炮威，都来了精神向着几个蟊贼追去，在西村口追上一个，我父亲赶到时没有拦住岳夏。岳夏恨透了蟊贼用枪挑了这家伙的脚筋，我父亲走到这个被挑脚筋的人跟前借着火把的亮光一看，这不就是瘸腿驴吗？不一会又抓住两个，愤怒的人们还要挑他俩的脚筋，被我父亲拦了下来，他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挑了脚筋这个人就废了。”
正在这时，保长岳继章赶了过来。他看见地上流了一滩血，瘸腿驴瘫在地上伤得不轻，他怕出现意外就说：“这几个人我认识，先让他俩把那个受伤的家伙带走治伤吧。等天亮后我到陈家营镇去一趟见见他们的保长，商量一下看怎样处理他们？”我父亲插话说：“这样处理便宜你们几个了，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再来了？”两个坏蛋磕头如捣蒜说：“好汉爷，说啥我们再也不敢来了。”
我父亲通知自卫队队员集合，一查点人数，缺少三个人——岳老、岳合成和小茅缸等。我父亲十分恼怒，连夜把那三个人找来训了一顿。
几个蟊贼走了，我和我母亲也都来到兴旺爷爷家，我父亲和兴旺爷爷说了几句话，见事情已经过去就对俺妈说：“都回去睡觉，没有你们的事。”
我妈关心地问：“你没有事吧？”
“没事，几个蟊贼，都跑了。”我父亲若无其事说。我妈看没事拉了我一下，俺娘俩又回去睡觉了。
六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父亲把自卫队队员集合起来。我父亲像个部队首长站在前面，他总结了自卫队这次战斗的经验教训。我父亲说：“这次战斗，我们取得了保卫家园的胜利。我们士气高涨，大家不怕牺牲来和坏蛋战斗。我们捉住了三个蟊贼，打击了他们的嚣张气焰，我想这些坏蛋以后不敢轻易来我们村捣乱。可是通过这次战斗，我也发现了我们自卫队中的不足，比如：第一，Qihuo携带不便。由我一个人带着不能及时通知大家行动起来。第二，我对这次行动组织不力，主要依靠自己单打独斗，这是个啥……？”
岳炎插话说：“个人英雄主义的表现。”
我父亲说：“就是那么个意思。第三，坏蛋摸进我们村里我们才发现，这（1）说明我们的岗哨布置的不合理，没有暗哨；（2）我们的岗哨警惕性差。第四，大家要一切行动服从命令。比如挑瘸腿驴的脚筋，这非常残忍。第五，Qihuo空中炸响，我们要迅速到村公所门口集合。这次行动结束了，还有三个人正在睡懒觉。昨天晚上我已经批评了这几个人，以后不能再犯。是我的问题我以后坚决改正，是大家的问题以后决不能再犯。至于信号问题，大家发言看我们怎样处理比较合适。”
大家七嘴舌商量后，最后我父亲和岳夏叔叔决定：信号由Qihuo改为两响炮。晚上值班放哨的每人都带有两响炮，遇到坏人就释放信号。
七
原来瘸腿驴吃了亏，对我父亲是恨之入骨。他暗中纠集了本村的两个无赖带着枪，想在夜间报复我们家。可由于天黑地理不熟，摸到了岳夏家。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第二天傍晚，太阳缓慢西沉，金色太阳的余辉像打破了蛋的蛋黄流经一地，涂抹得三河湾村一片金黄色。我父亲忙完菜园地里的活在经过兴旺爷爷家门口时，兴旺爷爷掂着旱烟袋正从家里出来。他一看到我父亲从地里回来就说：“说曹操，曹操就到。我正要去喊你到家里坐坐。”
我父亲说：“啥事？”
兴旺爷爷说：“大侄子，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我们全家都很感谢你。来喝两盅！”我父亲说：“别说了，这件事我没有把它办好。要不然那几个家伙刚一摸进村我们就释放信号。我们的自卫队队员行动再迅速一点，我想效果会更好。”
“大侄子你太谦虚了，我们有了这次的战斗经验，下一次如果有歹徒再敢来祸害咱们村的老百姓，定会让他们有来无回。”兴旺爷爷说。
我父亲要走，被岳夏叔叔一把拉住，他说：“来咱弟兄俩不醉不归。”我父亲还要坚持走，兴旺爷爷说：“你这是看不起你叔吧！咋啦？叫你吃顿饭你就这样。岳夏，松开他！让他走。走了以后，永远不要来我们家了！”
我父亲看到兴旺爷爷青筋都冒了起来，知道再推托就会把好事办成坏事。于是索性坐了下来说：“炒好菜，拿好酒。谁不喝醉，谁不是爷们！”
“这不就得了。”兴旺爷爷一边说着，一边拉了把椅子坐在我父亲身旁，岳夏起身前去端菜。兴旺奶奶和岳炎在厨房里是忙里忙外，家里边好不热闹。
这正是：为百姓办事受爱戴，喝邻居贺酒心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