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利益纠纷结上仇，棒打鸳鸯生事端（2/2）
徐兆琦看见一条蛇在草丛里慢慢向青蛙靠近，他从身边捡了块石头向蛇掷去，石头落在河堤半坡蛇的身边呼啦一声石头在草丛中顺着河堤滚了下来，噗通一声石块落入水中。石块的声音打破了宁静，那条蛇逃走了，小鱼飞也似的游进了深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对小白鸽子受到了惊吓，小白鸽拍打着翅膀飞向天空。青蛙也噗噗通通连锁反应跳入水中，钻进了草的下方。知了仿佛下边发生了什么事，也戛然而止……看到这一切，雪贞姑姑洁白的小锤头雨点般的落在徐兆琦身上说：“谁叫你扔石块来着，都是你，都是你！”
徐兆琦说：“我看见一条蛇在草丛中要向青蛙进攻，为了救青蛙，我才这么做的。”
雪贞姑姑不依不饶说：“我不听，我不听，蛇在那里，你骗我。”
徐兆琦仔细看看已经不见了蛇的踪影，他转身两手握住我雪贞姑姑洁白柔润的小手说：“谁说谎是小狗。”
我雪贞姑姑笑了，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说：“这还差不多，我信你。”徐兆琦趁势把雪贞姑姑搂在了怀中。
六
他们俩在吃上午饭的时候回到三河湾，起先兴旺爷爷看着徐兆琦还有说有笑，可我兴旺爷爷一听说，徐兆琦是徐庄的，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他说：“不是我们三河湾村的人不好客，今天我们家里还有别的事，请公子另谋高就，恕不接待。”
徐兆琦是个聪明的人，也不多说别的什么，他说：“既然如此，我在家里多有不便，雪贞我改日登门拜访。”说着就往外走，我兴旺爷爷的家里人也不挽留。雪贞姑姑气得肚子鼓鼓的可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她正要去送徐兆琦，被兴旺爷爷拦住了。
兴旺奶奶刚要说什么，就被兴旺爷爷的话给挡了回去：“车里没载你的货，你不要瞎参和。”家里其他的人恐怕老爷子生气，也都不吭声了。
隔了一天，半上午兴旺爷爷家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保长岳继章，一个是徐兆琦的叔叔徐有福。徐有福之所以能来三河湾村商议孩子们的婚事，就是由于前几天我父亲和保长岳继章主动到徐庄协商解决浇地问题，他觉得两村的事情是可以坐下来商量解决的。因此，他一听说侄儿的事二话没说就主动登门拜访了。岳炎叔叔把他们让到家里，二人坐下，兴旺奶奶给他们端来了水放在了桌上。岳夏叔叔说：“我去菜园喊我爹。”
保长岳继章说：“快去快回，我们在等你们哪！”
兴旺爷爷家的菜地就在房后，不一会听到一声咳嗽，随着脚步声响兴旺爷爷进了房间，他坐好后。岳继章保长说：“雪贞和这位老徐的侄子都在临山市读，老徐说想认认家门，以后可以相互有个照应。”兴旺爷爷心里明镜，他见人家不把话说透，面对着保长他也装傻充愣说：“对、对，有事好有个照应，有个照应。”
徐兆琦的叔叔见兴旺爷爷好说话，又有保长在就仗着胆子说：“一家女百家求，听说令爱还没有订婚，我那侄子和令爱互有爱慕之心，我们想高攀一步，不知老人家有何见教？”
兴旺爷爷看看保长说：“这件事我想先听听保长的意见？”
岳继章昨天在镇上受徐庄保长徐义委托说：“明天兆琦的叔叔找你有些闲事，望多多关照。”我们村的保长岳继章点头答应了，兆琦他叔叔今天找他时，他只当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没有拒绝。现在他一听说是儿女之间的婚姻大事，头立刻大了。他知道两村不通婚，这是这么多年老辈人留下的规矩。于是他说：“这事么……还需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兴旺爷爷紧接着说：“对，需要从长计议。”
徐兆琦的叔叔是个办事手，他知道从长计议，就是不行。这样说，不过是话好听一些。原先他听说自己侄儿的婚事好像男女双方都同意，他还觉得现在是民国了到底是老岳家的人厚道。因此侄儿一求他，他觉得既然双方都同意，那是水到渠成的事。加上上回浇地顺利解决那么当事，两村终于开始来往了，于是他乐意跑一趟，没想到是年轻人同意，家里人和村里人不同意。因此他点到为止，起身告辞。
七
兴旺爷爷反对两个年轻人的婚事，因为在他年轻时有着血的教训。兴旺爷爷的姨家是陈家营镇西街村的，有一年过了小年正月十九是天仓的那一天，他去姨家玩见到了来找他表妹玩耍的一个姑娘。此后他又在他姨家见到过这个姑娘，开始是打招呼后来是聊天，一来二去两个人陷入了爱河。他俩的爱情得到了姨家人的支持，这也坚定了两个年轻人生活在一起的决心。
后来两个人经常利用到陈家营镇赶集时相聚，一段时间开始了谈婚论嫁，兴旺爷爷仔细一问才知道这个姑娘是徐庄的人，名字叫徐梦云。梦云经过一了解，原来兴旺爷爷是三河湾村的人，名字就叫岳兴旺。兴旺爷爷打起了退堂鼓，梦云也开始进行战略退却。因为两个人都知道，两庄是仇家祖祖辈辈不允许通婚。两个人不再进行来往，可是时间一长两人经受不住爱情的折磨又开始了来往。兴旺爷爷的姨夫赵商任四十多岁，经常在外边做生意，东跑西颠，只要一笑头上的皱纹和眼角的鱼尾纹密密麻麻，他的头顶头发稀少可是梳理得整齐。他是一个开通的人，他对两个人的爱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多么好的一对啊，难道就让世俗活生生的拆散他们的爱情吗？他支持他们两个的爱情，一天下午散会时他俩又聚集到他们家，他对他俩说：“什么老岳家和老秦家不结婚？姓秦的说他们是秦琼秦叔宝的后代，因为秦琼是唐朝的开国功臣，而秦桧是南宋江宁人，秦琼要比秦桧早四百五十多年。更何况人家徐梦云是姓徐，不知哪个多事的说人家是秦桧的后代。那完全是一派胡言，不要说姓岳的和姓秦的可以结婚，姓徐的和姓岳的就更能够结婚。你俩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你姨和你姨夫支持你们。”
有了长辈的支持，两个年轻人的腰杆就硬起来。他俩回去就和各自的老人进行了摊牌。
兴旺爷爷回家给老人们一说，老人们一点都不同意。徐梦云回家给老人们一说，老人也坚决反对这门亲事。
可是两个年轻人铁了心，姓秦的和姓岳的你们不准许结婚，现在还不允许姓徐的和姓岳的结婚，世上哪有这个道理？
徐庄的人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件事，消息传播的很快。徐庄姓徐的族人很多来家里找族长徐徳彝，说影响太坏求他按祖宗规矩处理这件事。徐庄当时的族长徐徳彝想想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他想现在还不能拿不通婚来说事，就说她伤风败俗一条，就够徐贤斌的宝贝闺女喝一壶了。于是他召开全族的当家人会议，徐徳彝族长装模做样、似是而非说：“听说咱村的徐贤斌的闺女和三河湾村的一个小子干出了伤风败俗的事情，有没有这回事？”
村里的一个管祖庙的徐杰说：“没风不起浪，这事传的沸沸扬扬不会有假。”徳彝族长脸一沉说：“既然这件事是真的，去把徐贤斌喊来。”
一个年轻人徐黑子跑了出去，不一会徐贤斌低着头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徳彝族长说：“贤斌，你那闺女可得管管。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闺女怎么没有三媒六证，随随便便跟三河湾村的一个野小子好上了？”
“族长老爷，这件事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管到底。”
“好，今天叫你来就是要你这句话。你闺女要是干出伤风败俗的丑事给咱老徐家丢脸，那是要动祖宗家法——沉塘的。今天咱们当面锣对面鼓讲清楚，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给你说明白？”
下面一片附和之声：“对，沉塘，不能轻饶了咱们老徐家不要脸的东西！”“先挂破鞋游街，再沉塘。”“召开全族人会议，让他和她家人当面出出丑再说。”……
徐贤斌听到族上当家人的议论，好像徳彝族长要把他的宝贝闺女马上就要沉塘，他从族长的眼睛里仿佛看到村北边大坑里的深水冷得让他哆嗦。他感到这些人的舆论好像把他孤独地泡在大坑的冷水里，他抬不起头来已经被淹没在里边，下沉，下沉……
他不知怎么回到的家，到家就劈头盖脸把梦云骂了一通。他越骂越气抄起扫帚就去打闺女，梦云她娘一把将扫帚夺了过来扔在地上。“昨天晚上他哥就数落她一顿，为这闺女哭了一夜，你这样不是把闺女往死路上逼吗？”
“死了倒干净，看见她我丢不起那人！”
梦云的哥哥去地里还没有回来，嫂嫂不来劝架反而帮腔说：“人没脸树没皮百法难治，丢人！”
梦云的哥哥这时扛着铁锨从地里回来，看见院子里的阵势，把铁锨当啷往墙角一扔，对梦云连看也没有看一眼就往屋子里去了。
一个“死”字提醒了梦云，她知道要想和心爱的人结婚那是不可能的，光吐沫星子就能淹死人。与其说活着受罪，倒不如……她暗暗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早上，当娘的不见闺女吃饭就去屋里喊她。到屋里一看梦云已经吊死在里屋，她哎哟一声昏倒在地……
九
三河湾村里的人还没有处理兴旺爷爷的事，这一天兴旺爷爷和往常一样又到陈家营镇西街自己的姨家准备和梦云会面。后半上午他一到姨家就觉得气氛不对，只见他姨夫铁青着脸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坐吧，你听说没有？梦云上吊死了！”他姨说。
“什么，啥时候的事？”一听到姨的问话，兴旺爷爷的头都大了，他嘴有点哆嗦问。
“听说是昨天晚上的事，封建！”他姨夫插话说。
兴旺爷爷要去徐庄为梦云送上一程，他姨夫拦住了他。“你不去还好些，既然没有成为一家人，就让她作为一个闺女光明磊落的走吧！你去了不是把你俩的事情坐实了，按照风俗那她可是死有余辜。”
兴旺爷爷一屁股坐在地上，啥也说不出来。
三天后，梦云已经入土。兴旺爷爷趁着天黑摸到徐庄祖坟。梦云埋在祖坟的西头，因为不准入祖坟，她的坟头很好辨认。根据姨夫给他的介绍，趁着月色他一眼就看到一个孤零零不大的新土堆。他知道这就是梦云的坟头，他掏出梦云平时喜欢吃的烧红薯摆在坟头，跟梦云说起心事话来：“梦云，你怎么狠心把我一个人丢在世上。不管发生多大的事，你跟我说一声，咱俩商量商量，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就忍心走了呢？梦云你把我一个人丢在世上，你让我怎么办？梦云……梦云……”
正在这时，一只鸟扑棱一声从老坟里的柏树的树枝里飞了出来，在他头顶上拐过头来朝南飞去……
兴旺爷爷看着鸟儿心想这是不是梦云显灵了，他捏呆呆的发愣……
十
兴旺爷爷想起自己的事，铁了心不能同意闺女的婚事，无论如何不能让闺女嫁到徐庄那个自己充满很的地方去。因此今天徐兆琦的叔叔来提婚事，他就果断予以拒绝。
送走了客人兴旺爷爷满脸轻松，到上午吃饭时，我雪贞姑姑，听说把提亲的拒绝推出了家门，十分恼怒，在里屋一躺，不管是谁喊就是不起来吃饭。兴旺爷爷知道她的心事，心想年轻人没病没灾的几顿不吃饭也不妨事，就故意大声朝着里屋说：“不想吃，就不吃吧。今天上午的饭怎么还多炒了几个鸡蛋，真香！”
谁知一连三天我雪贞姑姑都没有起来吃饭，这可吓坏了兴旺爷爷。兴旺爷爷亲自到屋里说好话，差一点就要哭了。正在他心里难受，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时，他突然发现床单上有一些渣渣，抽屉没有关好，他朝抽屉里乜斜着眼睛一看看见有什么东西，他把抽屉往外一拽，里边放着点心。他十分恼怒伸手要打我雪贞姑姑，我雪贞姑姑见西洋镜已经戳穿笑着爬起来跑了出去，气得兴旺爷爷直喘粗气。
到了下午吃饭时也不见我雪贞姑姑回来吃饭。我岳夏叔叔说：“不要等了，我妹妹托人扫信说，她已经走了。”我兴旺爷爷瞪着眼睛说：“往那走了？”“这我还不知道。”一家人吃了一顿没有滋味的饭。
转过天来一大早有了我雪贞姑姑的消息，说她已经回学校去了。兴旺爷爷，脸上才有点好颜色。可是到了下午岳炎叔叔又说妹妹住在了徐兆琦家，这下子好像点燃了火药桶，把兴旺爷爷气得浑身战抖。光生气不是办法，兴旺爷爷逼着岳夏叔叔去徐庄叫妹妹。岳夏叔叔没有办法只好去了。
十一
三河湾村西边往西走约五百米，一条南北大路通往徐庄，大路两边杨树有碗口粗细。路西边是一条排水沟，走了一会大路东边出现了窑场，窑场好像一对双胞胎依偎在一起。三河湾离徐庄四里来地，不一会功夫就到了。
到了徐庄一打听徐兆琦家，过去在外边上学的不多，特别是在大城市读的人就更少，徐兆琦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很多人都知道他，因此没有费劲，岳夏叔叔，就找到了徐兆琦家。
这正是：景色美好无心观看，怕爹生气去叫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