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5章 尾张之虎(1/2)
西云寺,道真和一个来访的名士正在禅房中喝茶。
“贫僧本想借着劝说蒋庆之来接近他,没想到此人嗜杀如命,竟反过来把那些俘虏尽数杀了。”
名士叫做郑达,他喝了口茶水,冷笑道:“如今外界说那些俘虏乃是百姓自发所杀,他蒋庆之双手清白。”
“贫僧阅人无数,可却看不透蒋庆之。”
“你道真能用诗词把人捧的飘飘欲仙,仔细琢磨那些诗词不过寻常,用词遣句也只是平庸。为何能让那些人暗自欢喜?便是因你看人入木三分,能捧到他们的痒处。
那蒋庆之虽说位高权重,不过毕竟年轻,怎会看不透?是你被他吓住了吧?”
郑达笑吟吟的举起茶杯,“可要喝几口酒壮胆?”
道真摇头,“佛祖在上,贫僧不敢打诳语。贫僧未曾出家时,曾学了一门相人之术,最是灵验。
贫僧初看蒋庆之此人,觉着乃是命薄如纸,可再仔细看,却有一股紫意隐隐在其人眉心处,这是贵不可言之相……”
“哪有命薄如纸与贵不可言同在一人之身的道理?”郑达指指道真,“你这便是诳语。”
道真叹道:“为何说真话反而无人相信呢!”
“本来那些人是想通过你试探蒋庆之一番,没想到你却铩羽而归。罢了,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此人杀伐果断,贫僧在此有句话……”
郑达本没当回事,见道真神色肃然,便笑道:“你道真难得这等宝相庄严,说吧!”
“此人贵不可言,又命薄如纸。这等奇妙的面相贫僧生平仅见。贫僧回来后一直心神不宁,在佛祖像前念诵经文许久也无济于事,这是数十年未曾有过之事。”
道真认真的道:“告诉他们,别惹他!”
“谁?”
“蒋庆之!”
郑达莞尔,“你啊你,草木皆兵。对了,你既然会相人,且看看我最近如何?”
道真仔细看着他的脸,“上个月你来寻贫僧手谈,贫僧无意间看了看,你这相乃是富贵延绵之相。”
郑达笑了,“那如今呢?”
“如今……”
“只管说。”
“如今,你眉心处多了黑气,这是有牢狱之灾之相。”
“道真啊道真,你这是活生生被蒋庆之给吓傻了不成?”
郑达再度指指道真,笑吟吟的道:“西云寺田地多不胜数,说起来你道真的身家比郑某也不差。
人活着为甚?不就是为了快活?你看看那王侍,虽说自尽,可前半生享尽了人间富贵,死的值当了不是。
你这和尚做的不伦不类的,说你是六根清净,可整日往来的非富即贵。西云寺的库房装满了粮食和钱财,大灾之年随便施舍一些,便能赢得一片赞颂声。
可这赞颂有何用?不能吃肉喝酒,不能搂着女人快活,难道只图三饱一倒?那是白活了。
听我一句劝,没事儿少神神叨叨的,这西云寺你道真说一不二,既然如此,弄些酒肉自己在禅房中快活,若是觉得不够,那便寻几个女人来乐呵乐呵。
人呐!干什么都好,就是别装,别亏了自己。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阿弥陀佛。”道真摇头,“此言大谬。贫僧行于红尘之中,求的是磨砺心性。并非图求红尘之乐也!”
“红尘乐,你懂,却装傻!”郑达叹气,“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吧!走了走了,那些人正等着我开席,且去寻欢作乐……对了,你既然懂相人之术,可看过自家的相?”
他本是好奇的随口一问,没指望道真回答……毕竟算命的都说了,算自家的不作数。
道真点头,郑达愕然,“你自家是什么相?”
“原先贫僧乃是明月高照,虽说亲情缘分浅薄,却是善终之相。上月,也就是与你手谈了一局后,贫僧沐浴出来照了镜子。”
道真眼中多了茫然之色,“竟是身败名裂之相。”
“哈哈哈哈!相人不相己,和尚,你着相了!”
郑达大笑着走了。
道真微微蹙眉,“可贫僧多年来为自己看相,从未出过岔子。难道是年岁大了,心浮气躁看的不真?”
他寻了铜镜来,揽镜自照。
“这眉心散开了,原先聚拢的福气渐渐消散。不好,怎地散了大半?不,是……是没了。”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道真抬头,就见郑达飞奔进来,面无人色的道:“有官兵来了。”
道真笑道:“可是哪位贵人来访?且待贫僧去看看。”
“是杀气腾腾的模样。”
郑达惶然查看禅房,“可有暗门?”
他只是随口一问,道真指指右侧,“掀开帘布便能直通饭堂。”
郑达一溜烟就跑了。
“道真何在?”
外面有人喝问。
“贫僧在此。”道真干咳一声。
禅房的门被人粗暴踹开,两个军士冲进来,一番检索,发现了帘布后面的暗门,“这里有道门!”
说话间,一人走了进来。
“殿下,此人便是道真。”随行的一个小旗说。
“殿下?”道真一怔,想到了跟着蒋庆之的景王,“见过殿下。”
景王才将剿灭了那股倭寇,回程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了蒋庆之的军令。
他仔细看看禅房,“那幅字是谁的……”
“张旭的。”
“狂草。”
“正是。”
“那幅画呢?”
“那是……吴道子的,不过贫僧觉着真假难定。”
“你说,你一个方外人弄这些作甚?”景王负手欣赏着字画问道。
“熏陶罢了。”
“你该熏陶的是佛法,不过在本王看来,佛法怕是也难以让你六根清净。”
“殿下这话何意?”道真听出了味儿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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