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谋万世名（1/2）
零点的钟声早已远去，但互联网上的狂潮，才刚刚开始。
沉烟娱乐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却不复之前的紧张压抑。巨大的落地窗倒映着一张张激动、疲惫却又难掩兴奋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散尽后的独特气息，混合着咖啡因、肾上腺素以及一种名为“扬眉吐气”的情绪。
赵启明，这位见证了沉烟娱乐起起落落的元老，此刻眼眶依旧泛红，手里紧紧攥着一份实时数据报告，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声音却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和狂喜：
“柳总！爆了！真的爆了！全线飘红！”
“《生生世世爱》上线一小时，各大音乐平台下载量、试听量、评论数全部打破平台历史记录！直接空降所有榜单榜首！付费下载的金额……已经是一个我们之前不敢想象的数字了！”
“宣传片……视频网站那边服务器都差点被挤爆了！播放量、弹幕数、分享量……各项数据还在以指数级增长！网站负责人刚才亲自打电话过来，语气那叫一个客气，主动提出要给我们追加首页最好的推荐位！”
“微博热搜……前十我们占了六个！#仙剑三预告片封神#、#生生世世爱太好哭了#、#心疼柳如烟#、#陆沉潜意识写给柳如烟的歌#……全都是沸腾状态！连带着我们沉烟娱乐的股票……咳，虽然还没正式回暖，但讨论度和关注度已经上来了！”
技术部、宣传部的员工们也围了过来，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柳总，我们微博后台私信和评论都要炸了！全是催更、求完整版、问演员是谁的！”
“还有好多广告商开始来询问合作意向了！”
“之前那些落井下石、说我们肯定完蛋的媒体，现在口风全变了，都在吹彩虹屁呢！”
柳如烟听着这些汇报，看着一张张激动的脸，心中那块一直悬着的大石，终于缓缓落地。她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巨大的疲惫感随之袭来，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欣慰和暖意。
她知道，这一仗，他们暂时打赢了。
赢在了对内容的尊重，赢在了真挚的情感，也赢在了……陆沉那超越遗忘的、铭刻在灵魂深处的才华。
而此刻，网络上，关于这场“零点对决”的讨论，早已从单纯的“好听”、“好看”，上升到了更深层次的感慨。
无数网友自发地将《仙剑三》的预告片和《战火之奇侠》的“搞笑集锦”放在一起对比，那效果简直是公开处刑。
【没对比就没伤害！看完《仙剑三》洗眼，再去看《战火》……对不起，我真的会笑死！李明轩到底是怎么用S+的投资拍出S-的效果的？】
【楼上的，格局小了！这明明是拍出了喜剧片的效果！建议改名《战火之笑话》申请明年的喜剧奖项！】
【讲真，以前觉得陆沉就是个商业奇才，没想到他在艺术审美和创作上的天赋也这么恐怖！哪怕失忆了，凭本能搞出来的东西，也直接碾压了李明轩用钱砸出来的垃圾！】
【李明轩：我有钱！有流量！有王牌！有林海！陆沉（失忆版）：我随便写几个字。结果：李明轩被全网群嘲，陆沉封神。】
【这大概就是资本和才华最直观的差距吧？李明轩以为挖走了沉烟的人就能赢，但他永远挖不走陆沉的灵魂和天赋。】
【王牌和林海现在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吧？跟着李明?????做这种东西，简直是晚节不保！看看人家沉烟启用的新人歌手林晚和那个年轻制作人小陈，一曲封神！】
【所以说，平台和领导者太重要了！在陆沉和柳如烟手下，能激发创作者最大的潜力；在李明轩那种只认钱和噱头的领导手下，再好的牌也能打得稀烂！】
【突然觉得好讽刺，李明轩处心积虑想毁掉陆沉和沉烟，结果反而用自已的愚蠢，把人家送上了神坛。#李明轩最佳助攻#这个tag谁建的？太笋了！】
【我现在无比好奇，《仙剑三》正片到底会是什么样？这预告片和主题曲已经把期待值拉满了！】
【同问！演员！演员是谁啊？！官博快公布啊！尤其是男主角！那个带着宿命感和破碎感的男主角到底是谁演的？！】
是的，狂欢过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上——演员阵容。
尤其是男主角。
在《生生世世爱》那虐心歌词和宣传片意境的烘托下，观众对于那个承载着“轮回”、“遗忘”、“铭记”核心设定的男主角，倾注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和期待。
这个角色，既要有少年侠客的意气风发，又要有历经轮回的沧桑沉淀，更要能精准地演绎出那种“忘记”后的茫然、疏离，以及潜意识里无法割舍的情感羁绊。
这对演员的要求，无疑是极高的。
而沉烟娱乐办公室里，这份喜悦的气氛，也很快被这个现实的问题所冲淡。
赵启明挥手让兴奋的员工们先去休息或者继续监控舆情，然后走到柳如烟身边，脸上的笑容隐去，换上了一抹凝重。
“柳总，”他压低声音，“我们现在面临一个最棘手的问题——男主角。”
柳如烟揉了揉眉心，点了点头。这个问题，在决定启用陆沉那个“轮回遗忘”设定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了。
“原本我们接触的那位一线小生，”赵启明继续说道，语气带着无奈，“虽然形象和人气都不错，但说实话，他的演技……偏偶像化，要让他演出宣传片里那种复杂的宿命感和破碎感，尤其是‘遗忘’后的状态，恐怕很难。”
“而且，现在全网的期待值被拔高到了这个地步，观众对于男主角的要求，只会更加苛刻。如果我们选的人撑不起这个角色，或者演绎不出那种感觉，之前的努力很可能功亏一篑，甚至会遭到反噬！”
柳如烟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赵启明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说得更明白了：“柳总，林海被挖走，我们可以靠陆总……呃，靠陆总的灵感和您的决策，找到新的剧本方向。王牌被挖走，我们可以发掘新人，做出更好的音乐。但是演员，尤其是这样一个灵魂男主角，不是光靠灵感和决心就能解决的。”
“合适的演员，不仅需要演技、形象契合，还需要档期、片酬等多方面协调。以我们沉烟现在的情况，加上李家那边很可能暗中使绊子，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完美的、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男主角……太难了。”
柳如烟当然明白这其中的难度。她甚至已经预感到，无论她最终选择谁来出演，都可能会引发争议。
因为，在很多观众心中，尤其是在听过《生生世世爱》、看过那段直击人心的宣传片后，已经隐隐有了一个“最佳人选”的影子，一个他们或许自已都没意识到，却在潜意识里认为最契合的人选。
就在这时，柳如烟的手机响了，是公关部负责人的电话，语气焦急：
“柳总！不好了！现在网上……网上开始有人猜测……猜测是不是要让陆总亲自出演男主角了！”
柳如烟的心猛地一跳。
“什么？”
“是的！一开始只是零星的玩笑话，但随着讨论发酵，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觉得……好像……好像只有陆总本人，才能演出那种‘她记得，他忘了’的真实感！还有人扒出了陆总以前的照片和视频，说他的外形和气质完全符合！”
“现在#陆沉演景天#这个话题已经开始有热度了！在消费陆总的病情……”
柳如烟挂了电话，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她走到窗边，看向隔壁休息室的方向。门依旧虚掩着，陆沉还在安静地沉睡，对外面的一切风暴毫不知情。
让他演？
这个念头，其实在她决定采用那个“遗忘”设定，在她听到《生生世世爱》成品的那一刻，就已经像一道闪电，划过她的脑海。
但她立刻就将这个疯狂的想法压了下去。
不可能！
陆沉现在的状况怎么演戏？他连自已是谁，每天都要重新认识。他记不住台词，理解不了角色，更承受不住拍摄的巨大压力和外界的审视！
这对他太残忍了！也太不负责任了！
而且，正如公关部负责人所担心的，这会被外界如何解读？说她柳如烟为了挽救公司，连自已失忆的爱人都要利用？说沉烟娱乐毫无底线，拿病人的痛苦当噱头？
这风险太大了，大到她不敢去想。
可是……
柳如烟的目光，落在了办公桌上，那张被她小心翼翼收藏起来的、陆沉写下“仙剑三”、“轮回”、“遗忘之痛”、“生生世世爱”的白纸上。
那稚拙却又带着奇异力量的字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是他，给了这个故事灵魂。
是他，赋予了这首歌生命。
是他，用自已正在经历的、最真实的“遗忘之痛”，触动了亿万观众的心弦。
除了他，还有谁能真正理解，那种每天醒来，面对一个深爱着自已、自已却毫无记忆的陌生人，是怎样的茫然与无措？
还有谁能比他，更能演绎出那种灵魂深处残留着爱意，意识层面却一片空白的矛盾与挣扎？
“柳总？”赵启明看着柳如烟变幻不定的脸色，心中也隐隐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您……您不会真的在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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