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陆家人不能让人欺负的(2/2)
“只要能让你外甥跟着姐姐,咋样都成。”
吕安这人是被父母惯坏了,总觉得自己要当人上人的,从小就没做过一点事,饭菜都是吕老汉、吕婆子给端手边,他就只管读书就好。
偏偏吧,读书也不怎么样,他不是怪爹娘没给他请个好夫子,就是怪爹娘没钱给他买好书,纸不好、笔不好、墨不好、天气不好都是考不上的理由。吕老汉不但不怪他,还自责不以。
但吕安一年一年的年岁大了,读书不成,想娶个官家娘子也是不可能的了,恰巧自家混沌摊子里有一对常来吃混沌的姐妹花,有时聊上几句,这两堂姐妹还会做绣活,能赚不少钱,虽说只是农家丫头,但那做妹妹的长得还是很清秀的,吕婆子就起了意叫吕安来相看一下。
吕安看着陆秀长得还行,不似一般农家人粗笨,不但会刺绣,也还认得几个字,也就勉为其难的应承了。
虽说吕安没怎么用心,但吕婆子热情啊,天天端着混沌给陆秀送去,陆秀非要给钱,吕婆子也没推辞,但是那混沌就包得比别人的个大、肉多,还说是吕安叮嘱的,说陆秀是个好姑娘不贪人便宜。
陆秀见过吕安的,他捧着本书,坐在混沌摊的小桌边,边上再嘈杂他也能安心读书。当然,成婚后,陆秀明白了不是吕安用功看书,这就是他逃避做事的挡箭牌而已。
吕安人长得白白净净,常年读书,腹内学识虽然不多,但一点书卷气还是有的,还是能迷住那小吃街的小姑娘们的,但想提亲那彩礼半分不能少,吕家银钱全供了吕安读书了,那有余钱做彩礼?
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吕安觉得自己娶了陆秀可是委屈大发了,虽然第二年陆秀就生了儿子,而且陆仁中了秀才,吕安依旧看不起陆秀,吕安从来觉得自己才高八斗,未能得中是考官们有眼不识金镶玉。
那怕后来陆仁中举、中进士、当官也没能让他对陆秀好点,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又没沾你家半分光,就因着你家有人当官了,就得供着你了?也太仗势欺人了吧。”
后来,陆家生意做大了,陆华心疼姐姐,也就拉拨了下吕安,吕安还觉得自己这才华管个小小铺子屈才了,耽误他考科举了,事不做不说,工钱不少拿一分。
陆华当做补贴陆秀了,只做没看见,吕安又和一青楼女子好上了,为了给那青楼女子赎身,吕安拿了铺子里的货款,当时陆秀就和吕安闹了,但吕婆子就卡死了,一但和离,陆秀别想再见宝儿一面,她还会告诉宝儿是他娘将他爹给送到牢里去的。
最后,陆、吕两家只能协商,吕安再也不能到铺子里去了,陆秀做工赚的钱赔货款,什么时候还完才能领工钱回家。
陆秀找借口说铺子生意忙,不想回吕家,吕婆子就扣着宝儿,陆秀舍不得孩子了就得回吕家看,知道就是留了银钱,得被吕安和那妓女花用了,陆秀就买点心,买肉,看着儿子吃完,但吕安脸皮八丈厚,不但跟着吃,没钱用了,就典当宝儿的绸缎衣裳,宝儿那过生时,陆华送的金制的平安锁也被他融了打成簪子给了那妓女。
吕安是破罐破摔了,反正他卡着宝儿,不怕陆秀不管。
这日,一伙狐朋狗友起哄叫吕安请客,吕安荷包中没有银钱,借口家中有事,灰溜溜的回了家,吕安很是不高兴,但在家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出个能换钱的东西,前两天才借口买笔墨和吕老汉要过钱,也没借口再要。
吕安坐凳子上发呆,就是那陆家太小气了,不过是挪用了点货款,居然不让自己管事了,要知道凭他的本事,不得一个月就赚了回来?
越想越气,得喝口水平静一下,但是一倒水,壶里没有水了。气得吕安想砸了那茶壶,但家里就这个茶壶了,别的早给吕安送到曲当行去了,吕安估量了下这个茶壶,还是白瓷的,要是往那典当行一死当,还是能换点钱的,至于喝茶,去淘换个粗陶的就好。
吕安不舍的抚摸着那茶壶,这茶壶和茶杯可是一套花了一两银子买的,这上面可是烧有青竹画的,最是适合读书人用来喝茶的。
“安郞,你今个在家啊,吃东西了没?妾身给你去端碗混沌来?”
那妓女声音娇娇滴滴的,听得人能酥软了半边身子,吕安本想发火骂她怎么又不着家的,听了有火也变没火了。
但吕安实在是不想再吃自家摊子里煮的混沌了,他抱怨道:“那陆秀怎么这么狠心,好几天没来看儿子了,那有个当娘的样子。”
吕安不明白,这不是个很平常的一天吗?不就是中午不想吃混沌了,跟着仙儿去那新开的赌场混个饭吃吗?
吕安是真的来混饭吃的,心里没想赌的,实在是仙儿说那赌场新开业,一人送一张什么卷,能抵扣十文钱,仙儿和自己两个人,一人拿一个卷,然后一人压大、一人压小,总有一个人会赢,就能换二十文钱出来,那赌场中只要下桌赌了的都能在那吃午饭,吕安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也就去了。
一切按着在家里说的一样,用了卷,吕安赢了钱,还在那赌场吃了顿好的,本来要走了,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怎么又是大啊,连开十把大了。”
吕安真的只是好奇去看了眼,因为他赢的时候也是买的大。吕安看着所有人都买大,然后,所有人都赢了。
吕安只是想着那二十文反正是白得的,就也下了把大,居然又赢了。
然后吕安听到边上的嘀咕什么,十一把了,不可能是大了,吕安也觉得是就压了把小,他又赢了。
仙儿在边上夸奖自己好生厉害。
仙儿已经好久不曾这般语气与自己说话了,吕安一激动将八十文钱全压上了,又赢了。
吕安不知道自己压了多少把,只知道身边的铜板变成了碎银,再变成了元宝,再变成了银票,吕安只觉得自己是赌神在世。
然后,什么时候开始输的呢?吕安不记得了,他只知道仙儿、妻子、儿子各做价一百两银子质押给了赌场,最后还将双手、双脚质押换了一百两银子用做翻本。
当最后一文钱全都输光之时,天也亮了。
赌场的人跟着吕安去押人,吕安心中还是抱有侥幸的,陆家有钱,总不能看着自家姐姐、外甥被赌场人带走吧。到了陆家他就将事大声嚷嚷出来,陆家要脸就得帮他收拾这事。
可这是去哪里?并不是回吕家也不是去陆家啊?
吕安刚想发问就被人打晕了,吕安被马车载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吕安被人用凉水泼醒,只是他双手被束缚着,眼睛被蒙着,更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然后就两个人还是很多人一阵拳打脚踢,打得吕安哭爹喊娘,好不容易不打了,吕安又被放到了一个箱子里,嘴吧也被堵上了。
半年后,吕安瘸着一条腿一路乞讨着回到了吕家,才听吕婆子和他说,赌场拿着他按过手印的卖妻、卖儿的卖身契将他妻子陆秀和儿子吕元给带走了。
吕安急了,“那陆家就没管?”
吕婆子摸泪,“陆家那叫个狠心,只花钱赎了那陆秀,没管咱们宝儿,宝儿不知道被那些人卖到那里去了?”
“那陆秀个做娘的就没管下儿子?”
“陆秀听说被陆家人远远的发嫁了,不知道嫁那里去了。”
吕安傻眼,那他该怎么办好?
吕安想找陆家也找不上,所有人都知道他将妻儿输了,好多人在赌场看着吕安签的卖身契,他和陆家扯不上关系了。
而且就是他说自己没跑,是被人绑了,别说外人,就是吕婆子也不信,尤其是在赌场的人来寻他赔钱,得知账还没还清,还有断手断脚的危险时,吕安从床底木箱偷了吕婆子藏的钱再次跑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