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1/1)
燕连声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他浑身不着寸缕,从榻上起身的时候锦被滑落,露出了精瘦有力的腰肢来。
他被翻来覆去立了两三个时辰的规矩,刻骨铭心地记住了“段师兄不能惹”这件事。现下睡醒了口干舌燥,便挥了挥手,让桌上的茶壶晃晃悠悠地飞到了自己手中。
燕连声也不急着穿衣服,他支着长腿,勉强靠锦被盖住了关键部位。然后随手把长发撩到身后,举起茶壶,仰着头对着壶嘴喝起水来。
段眠风一推门,这幅光景就直冲冲地撞到眼睛里来。他目光在燕连声上下滑动的喉结上停留了一下,然后一挥衣袖,关上了门。
燕连声放开手,让茶壶自己飞回桌上去。他转头看向段眠风:“啧啧啧,要是师父知道还不定怎么训你呢!白日宣淫啊白日宣淫!”
然后他带着控诉强调道:“还宣了两三个时辰!!两三个时辰啊!!”
他一转身,刚才留下的一身痕迹在段眠风眼里就更明显了。段眠风目不斜视走到柜子前翻出一套青灰色的长袍扔到了床上。
燕连声还沉浸在角色里不可自拔,满脸写着凛然高洁不可侵犯:“你就是这么对待师弟的啊??……诶我中衣呢?”
段眠风没好气地把刚找出来的中衣扔到他脸上,平时惯用的温柔语调都显得有点凉:“你只有在床上才是我师弟。”
燕连声就算是再不要脸,想起自己刚刚兴致来了,顺嘴胡诌的那些哥哥弟弟的荤话,也实在是有点扛不住。
他老脸一红,不吱声了。
段眠风瞧他老实了,也不解释什么,就把刚刚寻来的灵果放在桌上,然后交代道:“我刚才见到成文,他好像在找你。”
燕连声一颗心恨不得长了十七八个窍,哪里看不出来这灵果是特意给他带回来的。他披上外袍,抓起灵果对快走到门口的段眠风道谢:“我就知道郎君还是想着奴家的!”
段眠风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冲着燕连声微微颔首:“师弟不必多礼。”
他这一声师弟叫得温柔缠绵中又带着点低哑。这样的叫法,燕连声个把时辰前才听过好几遍。
燕连声差点被这一声又钉回床榻上,只能张口结舌地看着他家段师兄微笑着关上门,施施然走了。
待到燕连声收拾好了仪态和心态再出门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一会。天已擦黑,他想,成文多半在讲经堂给其他年轻弟子讲经。
褚成文的师父赵清和段眠风的亲爹段思源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师兄弟,关系再亲近不过。
段眠风身体刚有了起色没多久的时候,他娘宋俪君就因为生产亏损和多年来的殚精竭虑而气血衰竭了。段思源是个情种,当下便舍了儿子带着道侣离开了宗门,去海外寻求仙方了。
段眠风和燕连声那时候还是两个愣头小子。段思源虽是掌门,但是大半辈子不是忙活儿子就是忙活媳妇,实在也没给宗门做过什么太大的贡献。哪还能有什么余荫给段眠风呢。
更何况在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打着光棍的修真界,是不讲究父死子继的那一套的。衡天派上上任的掌门就是段思源和赵清的一位师叔。
因此,段眠风能接过衡天派的权柄,除了他自己才能出众外,也多亏了赵师叔从中斡旋。就冲这一点,燕连声和段眠风都是很承他老人家的情的。
而赵师叔这一辈子就收了一个徒弟,视如己出,就是褚成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