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突破口是谁？（2/2）

金泽铭同样是一书生，家境小康，勤勉好学。黑袍偶然遇见，观他资质颇佳，起了爱才之心，曾变作个仙风道骨的道人，试图收他为徒。但金泽铭一心向学科举，对神鬼之说一向嗤之以鼻。他虽未明说，但年轻的金泽铭没能掩饰住内心的不敬，黑袍看得清楚，自然就放弃了。

这件事被蒋樊知道，对黑袍建议：“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孤陋寡闻，我们就让他见多识广。”

黑袍何尝不知，也曾在金泽铭面前施展了几个小术法，金泽铭倒是挺有兴趣，可他的兴趣在如何破解变戏法上，压根不信这是术法。

蒋樊听后皱了眉：“既如此不识好歹，便是再施更高明的术法给他看也是不值当的，倒不如反其道而行，让他蹉跎一世，待他积怨而亡后再收他入门，到时亲身经历之后，看他还会抗拒？”

本该顺遂的金泽铭从此坎坷一生。

金泽铭25岁中举，却终生未能中进士，并非才学欠缺，实是运道极差。初次进京参加科举名落孙山后，家中丧事不断，他先为终年体弱的母亲守丧，再为不幸溺在暴涨河水中的父亲守丧，待后来，早过而立之年的他进京途中偶感风寒，带病参加科考自然再次落榜，次次都有变故，最后一次到时平顺地参加了，可仍是一无所获。

幸而金泽铭有娇妻相伴，可妻子因产后失于调养，缠绵病榻数年，撇下一双儿女撒手人寰。

举人老爷在地方上本也可以过得富足，但是这位老爷的子女却均不称心。

儿子顽劣愚钝，只知提着鸟笼遛鸟，在一次与人争买鸟儿时被权贵子弟打伤了腿，从此不良与行，性情变得更乖张了。

女儿倒是知书达理、温柔娴静，许了邻州一举人之子。金泽铭与这举人是在京中相识，虽然两人都未中进士，但相处之后相互敬佩，对方学问和为人处世都有可圈可点之处。且那举人与金泽铭相似，均是妻子早亡，再未续娶，只得一子，自然宠爱。

金泽铭只以为自家女儿嫁入之后无婆母制肘，生活应该顺遂。哪知女儿只过了几年好日子，后来就是苦不堪言。亲家公去得早，女婿失了父亲管教后，再不肯认真读书，女儿劝过几次却被女婿痛打一番。女婿最后流连赌坊，败光家财。女婿不仅没有反思自身，反而又添了酗酒的毛病，在一次酒醉后失手打得女儿小产。女儿从此一病不起而亡。

偏偏女儿离家颇远，往来书信中从不提及以免老父伤心。金泽铭一直以为女儿过得很好。直至女儿病故，金泽铭赶到女婿家时才从邻居口中得知真相，从此引为恨事。

待到坡脚的儿子再次被权贵子弟欺辱，暴起反抗反被重伤抬回家时，金泽铭心中已是怒极怨极，最后抱憾而亡。

等金泽铭魂魄脱离而出时，蒋樊便出现在他面前，一番巧舌如簧后，勾起了金泽铭所有的愤怒和对权贵官吏的憎恨。

蒋樊又道：“如今有亲手报仇雪恨的机会，只是不知你可愿否？”

后来果然帮助金泽铭吓死了憎恨之人，从此，金泽铭死心塌地地跟随黑袍。

殷菲郁听得有些迷惑：“师兄，你说金泽铭本该顺遂，但是却坎坷一生。他的遭遇难道都是人为导致的？”

费鞅道：“自然，金泽铭一生中关键的几次转折点都有蒋樊和黑袍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影子。”

殷菲郁更迷惑了：“就这样，金泽铭还能死心塌地地追随黑袍？”

“他自己当然是不知道。”

王夏曾解释过：“一则，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告诉金泽铭也无济于事，徒增伤感；二则，我在黑袍手下过活，自然不愿多生事端；三则，金泽铭来后，多被黑袍或蒋樊带在身边，我们没有机会与他单独相处；最后，我拿不出关键证据，若是说了，他不信，反而去告发我，我不成了自讨苦吃么？”

王夏最后苦笑一下，那张狰狞的脸显得更恐怖了：“金泽铭确实资质极佳，修行一日千里，是我们中领悟能力最强的一个，我被他超过是迟早的事。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的遭遇，我不知他会有怎样的反应。所以我也很犹豫，要不要趁早卖个人情给他。但是，蒋樊似是看出了我的想法，曾私下警告过我，我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费鞅又道：“所以，我们将第二个突破口定在了金泽铭身上。”

殷菲郁紧张地握住衣角，问：“他信了吗？”

唇角浮出一丝淡淡的嘲讽，费鞅道：“他不是笨人，以前没人点拨，只以为天意如此，只恨老天不公。被点拨后，他自然能想明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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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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