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它实在是太小了，青玄小心的碰了碰它漂亮的翅膀，弯了弯眼：“你好，蜉蝣。”

“你好，人类。”

它的声音空灵而虚幻，青玄不是第一次碰到蜉蝣了，妖如其名，正如大众所了解的那样，朝生暮死，哪怕成了精怪，它也只有一天的寿命，只有极少数才能打破这个限制，可惜它们大多数都很佛系，并没有与天争命的心思。

不过再淡然的生物，也一样是有自己的欲望的。

青玄不是第一次碰上蜉蝣了，它们每只的愿望都不同，有的渴望看到同自己一样昙花一现的昙花绽放；有的想看到喜怒不定的大海；有的想看日出；也有的，想看到自己的同伴。

由于传承记忆的缘故，它们每一次的执念都不同，就像有一只蜉蝣看过盛开的昙花的话，其余成精的蜉蝣就会产生另一个不曾重复的愿望，以此来达成整个种族的念想——精彩的一生，看尽世间美好奇观。

蜉蝣飞到青玄手指上，青玄抬起手看着它，对方翅膀挥动间仿佛有梦幻的光点落下，美得不像是人间诞生的生物，他轻声道：“你的愿望是什么？”

已经不止一只蜉蝣见过他了，所以这只蜉蝣的记忆中也会有它的身影，因此也不用他再自我介绍一次，因为它知道他是谁。

蜉蝣的翅膀微微颤动：“可以为我演奏一曲吗？”

“当然。”

青玄对漂亮的事物总是很温柔。

蜉蝣高兴的飞到空中，随后落到石边，一副准备认真聆听的模样。

青玄没有多说，指尖在琴弦上拨动，曲风并不强烈，很平和，温柔的述说着蜉蝣短暂的一生，带着蜉蝣对美好事物的期待。

……

一曲毕，青玄跟蜉蝣相视一笑，尽管对方不像人那样有丰富的表情和肢体语言，但青玄感受得到它的喜悦。

这种小东西总是很讨他喜爱。

“很好听。”

蜉蝣扇动了一下翅膀，它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能想到的也仅剩这三字，虽说也从传承记忆中感受过这色彩斑斓的世界，但跟亲眼看到还是不同的，阳光照在身上的温度，清风拂面的温柔，置身于云雾中的缥缈，还有这琴音……一切都悠悠荡荡的传进了心里，让蜉蝣不由对这世界伸出浓浓的向往。

它的生命实在是太短暂了，能见到的美好实在有限，容不得丁点浪费，它在空中飞舞了几圈，短暂感慨后就同对方告别：“人类，再见。”

它还要去别的地方看更多的美好。

“等等。”青玄叫住它。

蜉蝣疑惑的停在空中。

青玄先是给它身上覆盖了一层法术，避免它被某些修道又熊的孩子抓住玩弄，然后才道：“青玄。”

“嗯？”空灵又虚幻的声音中带着疑惑。

“我叫青玄，下次不要再叫我人类了。”青玄笑了一下，它们总是忙忙碌碌的，直到看到美景时才会安静下来，导致现在他才来得及说自己的名字。

青玄。

蜉蝣默默在内心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然后道：“我记住了，青玄，”它顿了顿，再次跟他道别，“再见。”

“嗯，再见。”青玄挥了挥手，看着它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它才收回视线，低头又抚了一曲才抱着琴回观里耕地。

道观后面有开垦出一片土地，拿来种植平常所需的食物，基本实现了自给自足，不过哪怕是灵米，也是遵从自然规律的，需要人种、浇水、除草。

青淮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这种事基本都是落到青玄身上的，他从小做到大也不在意。

由于灵气复苏的缘故，田里的杂草总是长得很茂盛，这些都是青牛的食物，不过毕竟不如人除草来得方便，总会有漏网之鱼需要青玄亲自动手。

要是以往这种活自有阵法包圆了，但现在毕竟灵气浓度还不足，青玄也修为有限难以操控大阵，哪怕他跟青淮研究了很久添加补丁，大阵至今也不是一个成熟的大阵，不能自己除草。

田里种的都是灵植，对灵气的需求很高，小型聚灵阵根本满足不了它们的吸收，青玄拿木勺舀过木桶中的灵液浇灌在灵植和灵米上，观察它们的生长情况，又和青牛一起耐心的除草。

直到烈日当头，青玄才停止劳作，摸了摸青牛头：“辛苦了。”

青牛哞了一声。

系统由于是偷渡过来的，生怕被上头的某些人察觉，因此平常连人话都不敢说，只有能青玄修为再上一层楼时，才能跟它建立连接说话，隐秘性大大提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憋着不能说话。